九百六十四章 “你好，苏明安。”[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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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来救他。
    nbsp……只要喊出离明月的名字！就能得救了！
    nbsp他爆发出身上的符篆，勉强从水中抬起头，含着满口苦涩的水，就要大喊——
    nbsp然而这一瞬间，他看到了蓝色的满月。
    nbsp满月之下，波光粼粼的湖面边，树林的阴影里，露着一角纯白色的主教服，那衣服的纹路他很熟悉。
    nbsp……教父。
    nbsp苏文笙盯着那道不愿露面的身影，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疼痛。
    nbsp……连你也放弃了我。
    nbsp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无法救世的原因，是因为没有那个所谓的“世界游戏”的加持，所以，自己永远比不上那个苏明安。自己不能如他一般强大，自己连一帮刺杀者都打不过。
    nbsp如果是苏明安的话，他会被这群小人按在湖水中吗？
    nbsp答桉已经呼之欲出。
    nbsp“……”
    nbsp他死了，苏明安才能过来。
    nbsp他忽然笑了出来，含着满口苦涩的湖水，鼻腔里还残留着难以呼吸的水渍，边笑边咳，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挣扎已久的责任终于不必再承负，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坚持原来没有意义，意识到自己不该成为挡在最后一棒的无力之人。
    nbsp其实在尽力苦撑的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反复质问自己，自己真的能替代苏明安做到救世吗？
    nbsp势力的冷眼、麻木的民众、满心私欲的官员、濒死的绵羊、愚忠的信仰、无法抗衡的神灵。
    nbsp如果做不到——谁来替他担下亿万人的死生？
    nbsp如果做不到——谁来替他吞咽亿万人的苦痛？
    nbsp救世这东西，真不是人能干的。
    nbsp把全部的责任交付给你，对不起。
    nbsp我不够强大。
    nbsp我终究还是个普通学生，我还是那个连自己的橘猫都救不了的人，对不起。
    nbsp他的眼睛发痛，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混杂在血中。
    nbsp……他其实早就预感到了。
    nbsp这并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到的英雄主义。
    nbsp但他还有最后需要做的事。
    nbsp于是他用尽全力向前跑去，在人们震惊的视线中，向湖泊深处跑去。
    nbsp“他在干嘛？”
    nbsp“他怎么自己冲进湖里去了，他胸口那么大贯穿伤，找死吗……”
    nbsp少年昂着头，望着苍穹上的蓝色满月——
    nbsp他漠然地感受着自己身上的累累伤口，仿佛看不到不断流血的是自己。
    nbsp月色中，他与狂风擦肩而过，他开始想象自己是一只白鸟或是一朵蓝色的玫瑰花，轻易就能掠过湖面，向自由高飞而去。
    nbsp他是缺乏母爱之人——原来，他与世界本就缺乏脐带，才需要责任与传火的重负将他和命运牢牢捆绑在一起。
    nbsp这一刻他甚至在想，如果能多活几天，他也许还能把奶奶下一期的药买回来。也许还能亲手惩戒那些制造美术教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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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传火者们曾经共同承载着同一份火热，同一份烧灼。承担同一份后果——最后，他们热烈的燃烧，泯没于灰尽。
    nbsp他想，他的血依然滚烫，才不是这个世界杀死了他，是他自己杀死了自己。他才没输。
    nbsp“这是我的最后一场战斗，在稻亚城。”苏文笙对着空气说：
    nbsp“却是你的第一次应敌，在稻亚城。”
    nbsp“苏明安，你不会见到我，但我祝愿你……”
    nbsp他的眼中倒映着越来越近的蓝色满月。
    nbsp——却是在湖中的水中幻月。
    nbsp他曾不止一次把满地的海洋当成是月光。
    nbsp他低头，像点水的蜻蜓般亲吻着水中的蓝色满月，水色的绸带捆缚上他的胸口和脖颈，他的嵴背弯曲，压出胸口的鲜血，满头黑发距离水面越来越近——
    nbsp年轻的脸上残留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卷恋。
    nbsp我承认我无法救世，需要把责任递交给你。
    nbsp但是，是我自己杀了自己。
    nbsp这世界杀不死我。
    nbsp“人生光明，安康永顺。”
    nbsp“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nbsp一声轻响，水中月溶入天上月。
    nbsp仿佛某种铁幕，在这一刻被勐地撕碎。
    nbsp少年坠入平静，如同朦胧的水光晃过。他在月光下消失前，把怀里的玻璃瓶扔了出来，砸在离明月脚边。
    nbsp他又何尝不是另一个苏明安，知道自己会被别人取代，自己的怨恨自责却不能自己反抗，他何尝不崩溃。他只是命运的木偶。但在生命的最后，他终于，终于挣脱束缚了啊。
    nbsp恭喜了苏文笙，你自由了。
    nbsp最后这一刻，他突然想到——
    nbsp在某天的，悲悯的、圆满的、沉静的蓝月下，
    nbsp——也曾有个女孩这样无望地跳入湖泊中。
    nbsp……
    nbsp“我的月亮已经落下了。”
    nbsp“你的太阳刚刚升起。”
    nbsp“我以死将火种交给你。”
    nbsp“欢迎来到这个美丽的世界，苏明安。”
    nbsp……
    nbsp……
    nbsp【验尸报告:
    nbsp死者姓名：苏文笙
    nbsp性别：男
    nbsp身份：稻亚城第一高中，高中生
    nbsp死亡日期：旧日827年2月1日
    nbsp死因：溺亡
    nbsp死亡地点：稻亚城东湖
    nbsp是否他杀：否】
    nbsp……
    nbsp“叮冬！”
    nbsp【你完成了linknbspthenbspfire（传火者）所有记忆浏览。】
    nbsp……
    nbsp【你获得红级称号“linknbspthenbspfire”】
    nbsp【（linknbspthenbspfire）：你的每次攻击对神灵类目标附带100点真实伤害。你可以免疫一次心脏穿透的伤害。】
    nbsp【备注：
    nbsp“这是所有linknbspthenbspfire，用他们的心脏在保护你。”
    nbsp“这是所有传火者共同垒筑的未来和希望，万亿皆‘我。”
    nbsp“感谢你高举文明的炬火逆风前行。”
    nbsp“——你好，第五十一位linknbspthenbspfire（传火者）。”
    nbsp“——你好，苏明安（mingannbspsu）。”】
    nbsp……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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