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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不知火舞红云起 八百比丘素面寒[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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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白衣女子见是杨洌,立即展颜微笑,显然颇为熟稔,但还是非常礼貌地低首向后者轻声问道,
    “杨道友忽然拜访,是否有什么急事?”
    杨洌也躬身合十见礼,
    “见过婆婆。晚辈确有要事,今日受道人大统之托专程向比丘尼统亲传今上秘谕。”
    杨洌本已是一名中年妇人,却向眼前这位白衣少女自称晚辈,还叫她,婆婆?
    庆云听得是目瞪口呆,但却不便插话。
    只是那一副瞠着双目,嘴巴合不拢的纳罕模样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活动。
    可是白衣少女却仿佛没看到一样,只是闪身向杨洌道,
    “如此便请道友速速入内,贫道这就引你去见尼统大人。”
    随后又向那红衣少女使了个眼色,便往殿中走去。
    杨洌急忙快步跟上。
    庆云见机不可失,等待了那么久一探后山的机会,此时如何能够错过?
    于是他便装作不识规矩,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就在他将至台阶尽头的时候,一道剑风齐腹袭来。
    这一剑毫无留手,义无反顾,直冲要害,迫得庆云只能向台阶下翻去。
    只是这一剑的功夫,白衣少女和杨洌二人便已绕入殿内佛像之后,不见了踪影。
    红衣少女拔剑瞪视庆云,但依然是一副媚态横生的模样,
    如果没有之前的一剑,庆云还真把她当做了人畜无害的女娃儿。
    只听她拖着非常生硬的中原口音娇喝道,
    “仙人织布!”
    仙人织布?
    难道对方这是在报招式名称?
    庆云的脑子微微转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对方大概是在向自己警告“闲人止步”吧。
    听此女子口音,难道真是来自七闽或是岭南的某个隐世宗派?
    她的剑法也大异中原诸宗,仿佛是一种专门的杀人技。
    狭路相逢忽遇此等剑法,若无争生死之心,那就只有避让。
    毕竟比勇斗狠,不要命最大嘛!
    不过傻站在这里总是无聊,尤其是只留了一对孤男寡女,
    男子青涩懵懂,女子尤物天成。
    仅过了片刻光景,庆云便已忘了那杀人的剑风,忍不住与那红衣女子攀谈起来,
    “在下庆云,奉大统之命护送杨道友至此,并无恶意。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那女子收起长剑,便又是一脸楚楚可人,我见犹怜的样子,凤目流转,嘴角轻扬,挤出两道深深的酒窝,屈膝躬身,异常恭谨地答道,
    “妾身名前哇,不知火麻衣。”
    庆云听得一呆,
    “不知道名字?火蚂蚁?”
    红衣女子见是让对方起了误会,拼命的躬身赔礼,
    “不是,不是。
    妾身,筑紫人。
    官白,不很好。
    不知火是妾身姓氏,麻衣是名字。
    称妾麻衣,即可。”
    “不知火?这个姓氏,好特别。”
    “是的。不知火这个姓氏是妾身主家筑紫君赐予的。
    小时候,主家从海盗劫掠过的鬼船里救下了妾身。
    主家作为筑紫守护,和海盗作战,救了许多像我一样没有家的孩子。
    我们本被称为西来奴(不知火的日文发音,这是一个不合寻常规则的发音),就是从西面海上飘来的孩子。
    后来,主家觉得不好听,就把我们的姓氏写作不知火。
    不知火,是筑紫海上最出名的海怪,如鬼火一般神出鬼没。
    就和我们一样,都是筑紫君的孩子,也是他的死士。
    我们会杀死任何与筑紫君为敌的人。”
    “所以,你来这里是杀人的?”
    “是的!呆猫,筑紫君要杀的人,已经死了。
    妾身执行完另外一个任务,就可以回到家去了。”
    庆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被骂作呆猫,不过他显然还是理解了对方说的话,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所以你要杀的人,就是苏我高丽?”
    不知火瞪大了眼睛,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撑着下巴,拗出了一个很夸张的姿势感叹道,
    “哎?庆先生怎么知道?”
    庆云看着对方这等萌态,又好气又好笑,
    “倭国人口很少吧?”
    “哎?和天津国(天津,既天河,日本传说中指代神降之天朝)相比,我们人很少。
    我们的王城帛掇,人口没有,这座山多。”
    虽然对方的语法不很通顺,但是庆云明显是听懂了。
    这和他预料的一样,虽然对方是经过训练的杀手,可是在与人打交道方面太没有经验了。
    庆云真的很难将这样胸有城楼却无城府的三无少女和杀手、死士这样的名词联系在一起。
    她应该还不知道苏我高丽未死的消息吧?
    庆云也不打算告诉她。
    打心眼里,庆云只希望这样的少女能够远离波谲云诡的杀局。
    于是他便谈起了她的故乡,希望能触动她早日归去。
    “帛掇,这是夏礼。
    双手献上白色绢带欢迎远方来的客人。
    真是一个好名字,那里的人一定热情好客。”
    “哈依,就是那种白色的绢带,我们那里依然读作夏音哈达。
    不过筑紫不产绢,我们不能为客人献上真正的哈达,只能把城市命名为哈达,欢迎天津来的贵客。
    在整个倭地,叫哈达的地方有两处,
    一处是天津人渡来的主要港口,筑紫(今九州岛)的帛掇(今博多,日音哈卡达。),
    一处是秋津岛(今本州岛)上天津人聚集的秦野(旧称秦野,今波多野。波多,日音哈达。)。
    都是天津来的贵客最常去的地方,也是倭国人口最多的地方。”
    “筑紫,秋津,都是好美的名字,也一定是很美的地方。你不想家么?”
    不知火的双目忽然就是一片泪眼汪汪,丝毫不需要情绪铺垫,
    “麻衣很想家。
    可是麻衣还有任务。
    但很快就可以完成啦。”
    “什么任务?”
    “筑紫君要找不死的仙草和不死的神仙,麻衣,找到啦!”
    “什么?”,庆云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知不知道,在中原的传说中,不死的灵药原本应该生长到你们居住的岛上?
    传说中的瀛洲,就在倭国。”
    “那些都是骗人的,你怎么会信?
    你没有去国倭国,所以你不知道,我们那里没有修仙的人。
    真正的不死术,在天津。
    筑紫君曾经在鬼船上得到过一本书,书上讲了神仙彭祖的故事。
    说他吃了仙草,领悟不死术,能活千岁。
    后来周灭殷商,他认为周王好,分了两百岁寿元给周朝,活到八百岁才死。
    所以现在传下的不死术,八百岁是极限。”
    庆云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你说仙草在瀛洲是骗人的,为什么却相信中原彭祖的神话?
    大彭国寿八百,彭祖为大彭祀主,与国同寿,这才是彭祖寿八百的来历。
    真正会长生术的人,是不存在的。”
    不知火闪着一对媚眼往向庆云,那眼神里充满了对无知者怜悯,
    “谁说不存在?
    活跃在倭国与三韩的望族纪氏下属武家高桥氏(依石见高桥氏谱牒),出自天津渤海高氏分家。
    高桥初代家主的爱女高桥寒栖有一次出使三韩,途中遇到暴风,漂到无人岛,遇到人鱼难产。
    她出手帮助,母亲失血太多,快死了,
    小人鱼,女的,活了。
    妈妈为了报答高桥恩情,把长生术的秘密告诉她,
    说天津嵩山有神药,吃了便可与彭祖同寿,八百年。
    后来高桥回到倭国,将小人鱼寄养在主家纪家,
    那小人鱼长大后成为纪家三代家主夫人。
    她自己来嵩山修道,已经近百年了。”
    “百年人瑞固然稀罕,但也并不算什么离奇怪异。
    怎么,你找到她本人了?”
    不知火的目光依然是方才哪副看着白痴的模样,只是样貌依旧俏皮,
    “你,方才已经看到她了。”
    方才看到过?
    庆云的脑袋转了好几圈才想到一种可能,直接被震惊到瞠目结舌,
    “你,你是说,那个,白,白衣比丘尼?”
    “这位亲可是在寻老身?”
    随着一阵银铃般的声响,那白衣比丘尼已经引了杨洌出来。
    只看那脸孔分明是约莫双十年纪的少女,
    可是杨洌却恭恭敬敬的叫她婆婆,
    不知火又称她年过百岁,
    而她自己也以老身自称,
    这一连串的事实,让庆云便如见了鬼一般。
    再听到这空灵的少女嗓音,让他不禁脊背发凉,片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那杨洌却依旧神色如常,一言不发,不紧不慢的走下台阶。
    庆云却已是先她退出了丈许,拔足便去。
    隐约中,他仿佛听见白衣比丘尼训斥红衣女子的声音,用得又都是他听不懂的语言。
    当然,他也完全不想知道谈话的内容,只是恨那位杨道友脚下太慢,不能早点溜之大吉啊。
    庆云回到寺中的时候,前院的筵席早已草草结束。
    大哥正等在禅房当中,望着不省人事的刘赢潸然泪目。
    庆云上前劝慰了几句,又将方才偶遇红衣少女的事情分说了一番。
    既然苏我遇刺与冯亮,太子无关,庆云便想以此缓和一下此间的紧张气氛。
    庆云知道大哥眼下只听得进正事,那些有关白衣“婆婆”的野狐谈自然已被庆云略过了。
    可是小龙王听罢,却依然开心不起来,
    “眼下的紧张局势,本来就和苏我遇刺案关系不大。
    无论行刺苏我的人和太子党有没有关系,现在各方争嗣的苗头已现,二皇子的安全便始终令人担忧。
    好了,今晚我值夜。
    今后我们轮番换班,万一晚间除了什么事,可以第一时间叫醒大家照应着。”
    “那苏我的事情我们管不管?”
    “管那种闲事做什么?
    一个缺心眼的杀手和一个功夫稀松的猎物,
    番邦那些夺嗣争宠的烂事,何必参和?”
    其实自那次角抵之后,这几兄弟对苏我,宇文的印象都不大好,于是庆云便不再对此多言,
    “嗯,我们两不想帮,且隔岸观火。
    明天我去缑氏镇上看看,寻四姐和殷姑娘回来。
    今天便养养精神,早些睡了。”
    无论是治疗刘赢还是看护二皇子,都将是场持久战。
    庆云现在这种心态,可谓非常明智。
    两位哥哥都表现出非常欣赏的姿态,在他肩头重重拍了拍。
    庆云则强拉着暅之上榻歇息了。
    没想到这一夜却是格外宁静,无风无语,无蛙声禅鸣。
    当庆云醒来,看到苦熬一夜,神情略显委顿的大哥,倒是有些颇觉歉意。
    他正要劝大哥早些歇息,忽然间寺内又是一阵大哗,警钟长鸣不息。
    元法僧连闭个眼的空都没得着,便要强打精神和众人一道去看个究竟。
    离座钟最近的地方就是前道人大统的禅院,现在划作藏经阁拟建地,“太子”闭关之所,此时已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元法僧高举令牌,口中连声呼和,才带了庆云暅之自人群中挤出一条通道。
    三人一直挤到禅院门口,见到冯亮,满头大汗的元法僧忙狮子开口镇住人群噪杂,
    “冯将军,太子可安好?”
    冯亮的声音虽然沮丧,但好在并没有说出那个最差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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