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分[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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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先生啊，您好。”唐霖尽可能面露微笑，“我送来的礼物，你们应该已经见到了？”
    “是份出乎意料的大礼。”柳先生平静地点点头，“所以，有一些详细情况，要找你了解一下。”
    “时间有限，我们一切从简吧。”唐霖笑道，“你们已经了解到哪个地步？”
    柳一稍稍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要告诉唐霖多少。不过，在这个时机里，唐霖已经补充道：
    “因为我是第七个吧？前六个应该已经给了你们充足的资料吧。他们不足的部分，我也许可以补充。”
    柳一的回答慢了一拍：“你认为……你是第七个吗？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唐霖稍微回忆了一下：
    “昨天，你们请我过来的时候，我听到你们提到‘天赵这个名称。当然，我认为这不可能是东边那个狭小岛国上的神话名词。”
    柳一点了点头，顺手在自己的笔记上记下“听力”两个字。唐霖并没有等他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是知道的，你们习惯从既定的文字序列中，依序抽取文字加以组合，用这种方式制造出编码系统。直到最近为止你们还在用这种方式来记录历法吧。”
    故意使用复杂的语言，这是唐霖的无用技能之一。事实上他所说的就是干支纪年法罢了。他的代号是使用同样的规则编制成的，当然来源不会是天干和地支。
    “所谓‘洪郑，就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加上‘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呃，对吧。如果‘天赵是第一个，我就是第七个吧？”
    柳一沉默了一会，脸色也微微变化着。最终，他有些无奈地吐了一口气：“事实上你是第四个。‘地钱、‘宇周和‘宙吴并不是你的同类。”
    唐霖点点头。他也有点好奇那三个是什么，但现在不是发问的时机。
    “你们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我不会说谎，不过，不能回答的东西，我是不会说的。”
    柳一露出苦笑。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之前的三个人，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唐霖叹气：“那是因为不能回答。——我也一样。你就当我们是出于某种原因而必须帮助你们抵挡外敌的‘共同利益者吧。你们三个月后输给外星人的话，我们也很惨就是了。”
    共同利益者，柳一记下。有共同利益时是盟友，亦即是，没有共同利益时就可能变成对手。
    “你们也是外星人吗？”
    “不，不是，怎么会呢。我是异世界人。”
    柳一沉默了一下。
    “我们之前用同样的问题问过玄孙和黄李。玄孙自称他是修真者，而黄李说他来自未来。不过，他们都向我们发出了下一次外星人入侵的警告，而且时间惊人地精确。”
    “他们应该也给你们送来了‘礼物吧。”
    柳一没有回答。
    事实上，自称“玄孙”的修真者交出了三篇资料，一篇是吐纳法，两篇是培育道兵仆兽的法门。吐纳法已经普及到特种部队里了，虽然有一点效果，但并不像玄孙说的那么神奇。培育仆兽和道兵的法门则基本没用，因为里面的药材有很多根本不存在。
    黄李送来的是两种“未来科技兵器”和他自己的血样。两种兵器，一种是单兵使用的外骨骼型装甲，另一种是小型化的电磁炮——电磁轨道手枪。对电磁枪的研究已经有了成果，但外骨骼装甲的神经感应电路已经难住了一大票科学家了。黄李的血样则证明了他的话——他自称使用一种无害的药物而达到了过人的体能。但那种药物成份当然不可能只凭血样就还原出来。
    相比之下，唐霖送来的礼物则是最有实用价值的。甚至于，利用唐霖给出的资料，可能对于回头解析那台外骨骼装甲也有帮助。只是这样一来，这些迷样的警告者的目的更加让人难以揣度了。
    唐霖隔着屏幕看着柳一的表情，就已经猜出大概情形。事实上，只有拥有“商业管道”的人，和原本就是科学家路线的强化者，才能给出一份能切实推进科学进步、而且还能快速投入工业生产的资料。唐霖交出的那点东西，已经是集合了这两种优势的最佳资料。要想更进一步，就只能像进步军团的扎娜一样，把活的科学家打包送上了。
    但唐霖也不可能说“你不要想得太复杂”这类的话。要是被这些人知道他们背后没有一个有可能降落下来的大势力，唐霖虽然未必会死，活苦总要多吃好几倍的。
    于是他说：“情况有点复杂。他们两个本来就离你们近，就先过来了，我要准备东西再来，得多花点时间。”
    当然他没有说谎，这并不算违背诺言。至于要怎么理解，就是对方的事了。
    这之后的交谈并没有什么进展。黄龙渡基地的司令想知道的是唐霖他们背后的势力，以及帮助地球的目的。唐霖不可能说真话，又不敢说假话，所以一概答之以“不能说”。随后有基地的医生——唐霖认为医生只是一个统称，其实这些人是医学或生化科学的研究学者——来找唐霖，向他询问是否知道他体内的两种异质细胞器的详情。
    唐霖自己也猜不出处于休眠状态的细胞器究竟是什么。不过，具有电磁辐射和细胞自消灭能力的那种细胞器，唐霖猜测，大概是他的妖力在“科学”观测下所表现出来的形式。不过对基地的医生，他只说那是一种与他的基因配型、用于减缓伤害的设置，来源吗，当然是不能说。他在随后的实验中表现出了伤口自动止血的能力和略强于人类的自愈能力，剩下的就由着医生们去折腾了。
    本来唐霖还担心这些医生会不会把他的手砍下来、试试能不能接上。不过，黄龙渡基地对他一直十分礼遇，参与的实验都先征求他的同意，内容也很平和。平时他在基地的安全区闲逛，除了有几个人跟着之外也没什么阻挡。唐霖知道，要么是因为他带来的资料快要研究成功，要么就是地球人已经观测到外星敌人的动向了。
    时间就在唐霖每天参加一下实验、看看电视、在基地散散步的时间里过去了。在唐霖的目光无法达到的美国，其他人的奋战，还在进行着。
    时间是六月七日，刚好是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月零两天之后。芝加哥。
    一条狭窄的巷子里。林天赐被前后两拨人堵在正中。那两拨人大约十名，都是穿着深色西装、行动干练的男人，一看便知受过军事训练
    “林先生，不要再逃避我们了。和我们合作不是很好吗？”
    两拨人当中，唯一一个看起来与其他人不同、穿着有点夸张的黄黑双色战斗衣、背后背着大剑的男人说道。
    “你不觉得你的台词很像出场就被英雄干掉的二流反派吗，比索？”林天赐哧笑着，摆出战斗架势；“大家都是‘玩家，用实力说话吧。”
    比索发出豪迈的笑声，然后反而后退了一步。
    “实力吗？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实力吧。”
    说着，他按下一直捏在手中的遥控器开关。之前曾在酒吧门前响起的嗡鸣声再次响起。不同的是，这次声音大了几倍，而且从好几个方向同时传来，在狭窄的巷道中折射、反弹，然后汇聚在林天赐的身上。
    林天赐就像被雷打中一样突然呆滞。他身上的黑色夹克不安地蔌蔌抖动起来，然后像之前的鞭子一样解离崩落。他身上的黑色夹克事实上是蜘蛛侠也使用过的毒液战衣，而这音波正是进步军团所开发的声波武器，能够破坏毒液战衣的结构同一性。
    为了抵抗四面袭来的音波，他用双手捂住耳朵，尽量缩起身子，但黑色的分裂组织还是不断从身上剥落。因为这音波不是通过听觉攻击，而是利用共振直接破坏变形生物毒液战衣的身体同一性。
    比索冷静地等着林天赐丧失战力，直到黑色的夹克完全碎裂，大部分变成不规则的有机质块落在地上，这才拔出那把大剑，分开围住林天赐的西装人，走上前去。
    “很遗憾，虽然你是个不错的家伙……但既然不肯合作，只好变成我的奖励吧。”
    他高高地举起那把大剑……然而就在这时，本以为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林天赐突然出手，闪电般的扼住比索的喉咙。
    比索一惊。然而他毕竟也是久经战阵的轮回玩家，立刻将大剑挥下，要抢在林天赐发力之前将他斩下。但林天赐竟将另只手一挥，将他持着大剑的双手从手腕上斩断，完全看不出哪里有失去战力的样子。
    “开枪！快开枪！”比索勉力发出嘶喊，指望旁边穿西装的人们能够以密集攻击助他脱困。然而，那几人竟像没有听到似的，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们……”
    比索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而林天赐手上慢慢加上力道：
    “我勉为其难的装作掉进陷阱，才有这个说话的机会，你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吗？”
    “不要以为你杀了我还能安然无事！”比索惊惶地怒骂。林天赐只是冷笑，手指的力量竟放松了。比索却无法安心下来，因为他感觉到，被林天赐捏住的地方正慢慢失去知觉。
    林天赐的手，竟然正在和他的身体融为一体。
    “我知道了……你的主要强化……原来不是毒液战衣……而是‘调制者的阿普顿……”
    “我对你这样的小角色没兴趣。我唯一忌惮的，就是那个‘最强佣兵而已。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不要……以为……我会……告……诉……”比索的声音越发艰难。
    林天赐笑笑，再一用力，半条手臂都已刺入比索的胸前，但比索身上却没有一点伤口。
    “说吧。”
    比索还想反抗似地张了张嘴，但很快他就失去力量，以一种空洞而毫无感情的语调回答：“菲迪南－路带着另一把‘雾斩去中国。他的任务是确保中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面对外星人没有反抗能力。”
    “中国啊……”林天赐信手将比索的身体甩落在地，也不理会像石化一样僵立在四周的西装男子，转身离去。
    “虽然是难得可以吸收的‘科幻系超能力者，不过区区体能增幅能力，可不值得我浪费吸收空间啊……”
    黑色的夹克重新出现在他的身上。
    而此时，黄龙渡基地的唐霖，正在迎来一次绝不会愉快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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