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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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张医生走后，唐霖在床上呆坐着。事态变化太快，他刚以为自己把握了一点脉络，新的变数就又砸在他的身上。紧迫感让他心跳加速。从某种意义上，这应该是人们平时看小说、看电影所要寻求的那种刺激感吧，唐霖居然感到有一点兴奋和充实。
    此刻的他并没有想到，事态的变化，居然比他想得还要快得多。
    当天晚上十一点多，唐霖刚刚睡下——对御宅族的他来说这有点不可思议，不过在这里太无聊了，他也无事可做。正迷糊着半梦半醒时，突然，一声巨响。
    唐霖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从窗口望去，那声响的来源一目了然——一辆重型卡车破坏围墙，毫不在意地碾过碎砖水泥，冲到院中后猛地刹住。然后，车上跳下四个男人。借着院中微弱的灯光，唐霖看清，其中两个居然是赵聘和周康。
    唐霖一阵紧张，连忙穿好衣服，又将违规带进来的笔电抓在手里当作防身武器。再探出头去，却发现那几人并没有向这边过来，而是朝女病房那边跑去。
    唐霖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
    对方不是来找他，而是找“唐琳”的。
    他略一迟疑，就下定了决心，向着那些人的方向奔跑过去。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方，无论如何，他不可能因为对方放过他，就暗自安心了。
    赶到女病房不用多长时间。精神病院里有充足的应急反应机制，但都是针对病人发作的，对外来攻击的准备实在不足。在保安和值班护士们赶到卡车那边时，唐霖和入侵者都已经到达女病房了。
    映入唐霖眼中的，首先是凶神恶煞冲向病房门前的赵聘。他的身后是两个不认识的人，再后面是用奇怪姿势拖着步子赶来的周康。而赵聘面前的，是不知何故半夜溜出病房的唐琳。
    赵聘手中拿着一根撬棍。唐霖不愿去想他拿这东西准备做什么，紧赶几步，挡在赵聘面前。
    “又是你！”
    赵聘一声怒吼，高举起撬棍，斜着挥向唐霖头上，显然已经有了杀心。唐霖以出乎自己想像的冷静，一面矮身躲闪，一面将笔记本电脑丢了出去。
    重达3公斤的老式笔电拍在赵聘鼻梁上，疼得他当场哼了出来。唐霖趁机躲过撬棍，重重地踢了赵聘两腿之间，将撬棍抢了过来。
    “你们谁敢过来！”唐霖拉着唐琳躲开跪在地上无法发声的赵聘，怒视着剩下三人，撬棍摆出马上就要抡出去的驾势。
    两边对峙了片刻，那两个男人将手一甩，只听“锵”“锵”两声，他们手上弹出短短的金属白光。十多厘米长的弹簧刀，在拼命的时候，那是比赵聘的撬棍更加致命的武器。
    唐霖流下冷汗，但并没有害怕，而是以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冷静，在计算着战术。
    的力量和灵活性都不高，没办法做到“击打敌手腕让刀掉落”这种灵巧的事。所以，只好对着太阳穴下手，在被捅之前先把人打倒。就算会取人的性命，也顾不得了。
    就算想到要下手杀人，他还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就在这时，明晃晃的灯光照定了几人。
    “全都不许动！”
    一声大喝，加上纷纷的脚步和车声，大量的人群瞬间就将他们包围。唐霖放眼看去，穿制服的人密密麻麻，大部分是警服，也夹杂着保安和护士服，不过都被推到了后排。
    动作片里总是珊珊来迟的警察，居然在事态发生之前就赶到了现场。这么说，这不是动作片，而是推理片喽？唐霖颇有余暇地想着。然后，他就看到人群分开，有个人慢慢走了进来。那个人面色憔粹，右臂还打着石膏，但神采飞扬。
    陈为。
    唐霖咽了口唾沫。
    “辛苦你们了。唐霖……两位唐l。”
    唐霖没有答话，偏过头看，只见唐琳竟也不慌张，面对陈为的问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脑中突然如电光一闪：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唐霖感到一股兴奋和充实感充满了自己，他放大声音，缓缓地说：
    “你就是蛇夫座……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他面对着——唐琳。
    而后者只是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陈为露出笑容。唐霖将这视为鼓励，接着说道：“你一直躲在这里，所以没人能找到你。陈为在外面替你奔波，操持一切事务，就像蛇夫座的神话人物——医神亚斯克雷丝奥斯，手中握着巨蛇，将它的毒液当作工具。也许，你从前作为作家出道，写那些不知所谓的文集，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只要你坚称你是自己的妹妹，就可以扮演‘双重人格，并不需要多么逼真的演技……”
    “咳咳。”陈为清了清嗓子。
    “我必须打断你一下，唐霖。”
    他看着因为突然被打断而面露扫兴的唐霖，“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并没有双重人格。”
    “……啊？”
    “她患有边缘型人格障碍……我猜你是和解离性认同障碍弄混了。”
    唐霖的心情就好像突然发现自己买的中大奖彩票其实是上一期的，不禁神情变得呆滞起来。
    “呃，所以说……”
    “她当然不是什么幕后黑手，只是这里的一个病人而已。”
    陈为苦笑道，也许他也觉得这种发展出乎意料吧，他又补充道：“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所谓的‘蛇夫座，本来就是手握着‘巨蛇座，才能成立的星座。因此，只有我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被称为‘蛇夫座——”
    他的目光转向身边。
    唐霖这才注意到那里有另一个人——他愣住了。
    那是另一个唐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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