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心理落差[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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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nbsp“想吃吗？给你们”食盒里窝窝头不少，景佑帝示意福公公将其分发了。
    nbsp几个小孩相互对视也不逃跑，静静等着福公公上前。
    nbsp“谢谢大人”
    nbsp“谢谢大人”
    nbsp声音惊喜中带着稚嫩，青涩中带着感激。
    nbsp“要不要老奴将郑县县令下狱问罪！”
    nbsp“问罪自有吏部，朕此次出行说好了不惹州县”景佑帝想了想还是拒绝道。
    nbsp如果别的州县官员因此误会他的意图，沿途极尽装饰奉承，有违他的本意。
    nbsp……
    nbsp不过接下来几日，沿途的场景愈发让他觉得错愕。
    nbsp越往北走，景象越是凄凉。
    nbsp村庄稀疏破败，田地荒芜干裂，偶尔见到几个农人，也都是佝偻着背，眼神麻木地耕作着几乎不可能有收成的土地。
    nbsp路边不时可见新坟，有些甚至连墓碑都没有，只是一个小土堆，上面插着根树枝。
    nbsp龙辇继续向北行进，景佑帝却再也找不到出发时的那种意气风发。
    nbsp五日后，队伍进入幽州境内。
    nbsp望着马车外成片荒芜的田野，想起京城繁华的街市，两者之间的反差如同一把钝刀，一点点割着他的心。
    nbsp“陛下，再往前便是幽州城了。“福公公小声禀报道。
    nbsp景佑帝回过神来。
    nbsp远处，幽州的城墙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高大。
    nbsp他不知道，这座北方重镇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景象。
    nbsp暮春的幽州，风里还带着料峭寒意。
    nbsp官道两侧的野草已冒出嫩芽，却仍被不时掠过的北风压弯了腰。
    nbsp景佑帝掀开龙辇的锦帘，目光越过随行的近卫以及玄甲，望向远处渐次清晰的幽州城墙。
    nbsp那城墙比京城的矮些，却更显厚重，砖石上布满风雨侵蚀的痕迹，有几处明显是新近修补的。
    nbsp皇帝微微颔首，目光却落在官道尽头扬起的一片尘土上。
    nbsp一队骑兵正疾驰而来，马蹄声如闷雷般由远及近。
    nbsp为首之人身着官服，面貌硬朗。
    nbsp“陛下，是幽州牧李靖雁。“福公公显然认出来人。
    nbsp景佑帝眯起眼睛，嘴角浮现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nbsp那队骑兵在距龙辇百步处齐齐勒马，动作整齐划一，显是训练有素。
    nbsp为首之人翻身下马，大步向前，却被近卫阻挡在外。
    nbsp随即单膝跪地行礼。
    nbsp“臣幽州牧李靖雁，恭迎陛下北巡！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nbsp声音洪亮如钟，在旷野中回荡。
    nbsp他身后的骑兵齐声应和，声震四野。
    nbsp景佑帝缓缓步下龙辇。
    nbsp他身着绛纱袍，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与李靖雁那身风尘仆仆形成鲜明对比。
    nbsp“爱卿平身。“
    nbsp“朕此番北巡，劳你亲迎，上前奏对。“
    nbsp李靖雁起身，但仍保持着恭谨的姿态。
    nbsp皇帝这才看清这位戍边大臣的模样——五十出头年纪，面容黝黑粗糙如老树皮，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
    nbsp“陛下”
    nbsp“大将军”
    nbsp行至近前，李靖雁对着景佑帝和白破虏依次问好。
    nbsp“臣不敢言劳。陛下此番巡视北疆，实乃幽州军民之福。“李靖雁声音沉稳，带着边塞特有的粗砺。
    nbsp景佑帝微微颔首：“今春徙民之事现在如何了、爱卿可否与朕说说？“
    nbsp李靖雁这才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nbsp“回禀陛下，自去岁冬朝廷下诏徙民实边，今春共安置流民三万户于幽州境内。其中两万户分置各军镇屯田，一万户安置在幽州城郊新辟的村落。“
    nbsp他侧身指向西北方向。
    nbsp“距此三十里处新建39;安民堡39;‘靖边堡‘治戎堡等，已安置五千户，开垦荒地十万亩。臣每旬派人巡视，如今正值春耕，幽州府衙已经派人前去督导，秋后当有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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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令阴山军镇安置独身边民三千人，和北戎族民互通姻亲，加速教化，增筑军镇”
    nbsp皇帝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远处隐约可见几缕炊烟袅袅升起。
    nbsp景佑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边民可得到妥善安置？“
    nbsp李靖雁嘴角微扬：“托陛下洪福，去岁冬雪丰沛，今春墒情极好。加之徙民多为青壮，臣命府衙抽调百名老农指导，又借给种子农具，是以进展顺利。“
    nbsp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简册呈上：“此乃徙民名册及安置详情，还请陛下过目。“
    nbsp随侍太监接过简册，皇帝却未立即查看。
    nbsp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nbsp“这些流民，可还安分？可有后悔返乡者？“
    nbsp李靖雁目光一凝，随即答道。
    nbsp“初到时确有骚动，多为地界摩擦，臣按律处置了几个带头闹事的，其余人见有地可耕，有屋可住，渐渐也就安定下来。“
    nbsp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其中不乏身手矫健者，臣已挑选千人编入边军，余者组成民团，农闲时训练，既防北戎小股骚扰，又可备不时之需。“
    nbsp兵源也是此次徙民的主要目的之一。
    nbsp毕竟从内地补充兵员实在太过麻烦，而且故土难离，补充极为困难。
    nbsp皇帝眼中精光一闪：“爱卿思虑周全。“
    nbsp这时一阵北风掠过，卷起沙尘。
    nbsp李靖雁下意识侧身，为皇帝挡住风沙。
    nbsp待风过后，他低声道：“城外风大，请陛下移驾城中。臣已在州衙备下接风宴，虽比不得京城精致，却有北地特有的野味。“
    nbsp“朕明白了。先入城吧。“
    nbsp李靖雁抱拳称是，转身喝令骑兵列队护送。
    nbsp他翻身上马的姿态矫健如青年，丝毫看不出已是知天命之年。
    nbsp龙辇缓缓启动，向幽州城门行去。
    nbsp景佑帝坐在辇中，手指轻轻敲击扶手，目光透过纱帘落在四下的旷野之上。
    nbsp“二十余年了……“皇帝低声自语，声音淹没在车轮的吱呀声中。
    nbsp幽州城门前，军民跪迎圣驾。
    nbsp城门上新挂的彩绸在风中飘扬，与斑驳的城墙形成奇异对比。
    nbsp李靖雁骑马在前引路，玄甲在夕阳下泛着暗红的光，宛如凝血。
    nbsp皇帝的目光越过他，望向更北的方向。
    nbsp那里，暮色正悄然笼罩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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