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蜡像烧化了[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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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夫人——”桑落上前几步，想拒绝她进去。
    nbsp这并非儿戏，里面都是尸块，陶夫人一点经验都没有，别说倒添乱子，她若被吓着晕倒了，还要花功夫照顾她。
    nbsp陶夫人扭头看她：“桑医正，我胆子小，进去看了只怕会做噩梦，我就坐在外面。这些孩子死得那样惨，总要有人替她们梳头敛妆穿衣，等你们做好了，我就来做这个。这个我不怕。”
    nbsp桑落不再推辞，径直走进屋中，将已经拼凑出来的尸块一套一套地摆在席子上。席子底下垫着冰块，整个屋子里寒气森森，饶是风静这样的高手，也有些抵不住寒意。
    nbsp绣娘们虽说早已从市井传闻之中听得了一些惨状，可听说和亲眼一见，相去甚远。多数人都忍不住吐了起来。
    nbsp“都是没经过风雨的，嘴上喊得厉害，一上来就怕了！要你们有何用？滚出去，滚出去！”齐氏骂骂咧咧地将绣娘们赶了出去，自己弓着腰就来帮忙拼接，“战乱的时候，不都是这样的？肠啊，肚啊，流一地，我们饿急了穷急了，哪里管它是什么，不也得去翻一翻？我见得多了，哪像那些小蹄子，娇滴滴的。”
    nbsp有三两个年纪稍长的绣娘，哆嗦着咬咬牙还是进来帮忙了。
    nbsp“狗娘养的！太残忍了！弄他八辈祖宗！”齐氏看着拼接起来的皮囊底下是空荡荡的腹腔，一边缝一边骂，“他也是娘生娘养的，怎么能干出这么畜生的事！”
    nbsp也不知这些孩子生前是何等的煎熬、痛苦......
    nbsp绣娘们流着泪问道：“桑医正，这肚子里都掏空了，缝个囫囵身子顶什么用？”
    nbsp“别急，”桑落走过来，“你们只管拼起来，缺的五脏六腑，自有人替她们补的。”
    nbsp一宿未眠。
    nbsp天亮时，吴奇峰刚刚醒来，许夫人正伺候他洗漱，就有小吏凑在窗外低声报告说直使衙门里增加了十多个妇人。
    nbsp许夫人嗤了一声：“这些妇人也真有意思，白日里不敢出门，偷偷摸摸地半夜潜入。”
    nbsp吴奇峰以茶漱口，吐掉茶水说道：“她们也知道自己做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毕竟这都是仵作的活。”
    nbsp“一下子添了这么多人......”许夫人从丫头手中接过冒着热气的帕子，递到吴奇峰手中，“别是要成事？”
    nbsp“一群妇人，能成什么事？”吴奇峰将帕子蒙在脸上，随意搓了搓，再将帕子摔在铜盆旁，溅了端水丫头一脸的水，又问小吏，“我让你盯的人呢？”
    nbsp小吏隔着窗说道：“万太医还在太医局做药，至于夏景程和李小川，小人一只盯着，他们在直使衙门附近借了一处民舍，昨晚小人派人去看了，两人居然是在做蜡像。”
    nbsp蜡像？
    nbsp吴奇峰想起在宫里见到桑落给圣人展示的那些五脏六腑，顿时明白够来。
    nbsp这个桑落的确够聪明！带着妇人在衙门里拼接尸体，缺的让这两个人做蜡像。到时候放在肚子里，也算有个囫囵尸。
    nbsp不过，也不够聪明，还让自己给知道了......
    nbsp吴奇峰敲敲窗桓，叮嘱了小吏几句。
    nbsp午夜时分，烛火昏黄。
    nbsp民舍里，暖炉烧得旺。
    nbsp李小川额角沁着汗，指尖捏着一柄刻刀，正小心翼翼地在刚凝固定型的蜡块上勾勒少女纤细的肋骨纹路。
    nbsp旁边矮榻上，夏景程后背的伤已重新包扎过，额头的伤虽不深，却总让他有些昏昏沉沉。他强撑着坐起来，拿着笔给另一块蜡制的肝脏刷上颜色。
    nbsp“我来！”李小川劈手夺过他手中的笔，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焦躁，“说了多少遍，你躺着！”
    nbsp夏景程没松手，反而攥得更紧，蜡油蹭了他一手：“两人一起做，总要快一些。”
    nbsp“伤还没好，做什么做？你去睡觉。”李小川说不出心里的烦躁是什么，几乎是推搡着将夏景程按回榻上，动作粗暴，姿势却有些暧昧。
    nbsp李小川有些不自然地坐直了身体：“你好好养着，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nbsp“你本来就不欠我的。”夏景程抬眼看向李小川被暖炉映亮的侧脸，沾着蜡屑的睫毛颤了颤，“我是心甘情愿的。只要你无恙，我便心安了。”
    nbsp“啰啰嗦嗦！”李小川刻意避开夏景程的视线，扯过棉被将夏景程连头带脚盖住，“赶紧睡！”
    nbsp说完便背过身，抓起刻刀发了狠地雕琢，刀尖刮过蜂蜡的沙沙声，急促得如同他乱了的心跳。
    nbsp夏景程裹着被子，望着李小川绷紧如弓的背脊，无声地叹了口气。伤口的钝痛一阵阵袭来，终究抵不过困倦，合上了眼皮。
    nbsp不知何时，李小川也累极了，伏在堆满蜡像的桌边，头枕着手臂，沉沉睡去。
    nbsp烛火渐短，蜡泪堆叠。
    nbsp待他悚然惊醒，抬头望去——
    nbsp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血液瞬间冻结！
    nbsp许是打瞌睡的时候不小心将蜡像碰落在地，旁边就是取暖的火炉，贴得太近，那些蜡像融的融，化的化，滩了一地，已难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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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糟了！
    nbsp李小川立刻往外跑，跑向直使衙门。
    nbsp衙门外已聚拢了不少探头探脑的百姓。紧闭的朱漆大门“哐当”一声被从内拉开。
    nbsp桑落站在门内，眼底是熬红的血丝，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nbsp李小川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捧着一块融化的蜡像跪在她面前，语无伦次地磕头：“桑…桑大夫…我…我…”
    nbsp桑落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尚带余温的、软塌塌的蜡块。
    nbsp死寂。
    nbsp许久之后，桑落缓缓抬起头，冷冰冰的说道：“只剩最后一日了，你竟还有脸来跪着求饶？！还不快滚回去重做？！”
    nbsp李小川一哆嗦，站起来，忙不迭地冲破人群往回跑。
    nbsp不等众人发出质疑，直使衙门的大门再次重重关上。
    nbsp直到夜深时分，人群早已散去，顾映兰才让人驱车到了侧门前。
    nbsp门一开，见是桑落，他一把抓住桑落的手腕就往车上拖：“走！立刻跟我走！”
    nbsp“顾大人！”桑落手腕被他攥得生疼，脚下纹丝不动。
    nbsp顾映兰眼底布满血丝，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我听说了，蜡像毁了！明日你拿什么交差，填布头还是填稻草？那些人能听你解释？这事没那么简单，失踪了那么久，都没闹出来这么大，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一定是有人在兴风作浪！”
    nbsp桑落冷冷地看他：“首座大人既然知道，为何还不去查呢？”
    nbsp“桑落！”顾映兰说道，“我自然要查的。但你的安危，我又怎能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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