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朝堂博弈[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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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历六年的夏雨将汴京朱雀大街洗得发亮。范仲淹的朝靴踏过御沟边的青苔，手中奏疏的蜡封还带着川蜀特有的松烟气息。宫门前的戍卫见他走近，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这位推行新政的参知政事已有半月未出现在朝会上。
    nbsp34;范公。34;枢密副使韩琦从阴影处转出，指尖捏着片翡翠扳指残片，34;成都府急递，走的是茶马道密径。34;
    nbsp残片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蓝晕。范仲淹的拇指抚过内侧刻痕，那里用针尖划出个34;韩34;字——与韩似道平日批阅公文的落款笔势相同，只是转折处多了分西夏文的凌厉。
    nbsp34;赵明烛查到哪步了？34;
    nbsp34;永康军边报说;韩琦突然压低声音，34;七月七的西夏童子试，考题用的是庆历三年锁厅试旧题。34;
    nbsp宫墙柳枝上突然惊起几只信鸽。范仲淹的目光追着那些振翅的灰影，直到它们消失在崇文院方向——每只鸽足都系着寸许长的银鞘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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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辰时的垂拱殿弥漫着龙涎香也压不住的紧张。仁宗皇帝指尖轻叩御案，案头摊开的《蕃汉官制对照表》已用朱笔圈出七处。
    nbsp34;范卿。34;天子突然开口，34;朕记得景佑三年蜀中进士，多放的是利州、梓州通判？34;
    nbsp范仲淹的笏板在掌心转了个弧：34;回陛下，当年共取进士二十七人，十九人派往西北边州。34;他的目光扫过殿角垂首的韩似道，34;其中七人...与茶马司过从甚密。34;
    nbsp34;茶马司？34;枢密使庞籍突然插话，34;那不是该问三司使;
    nbsp话未说完，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皇城司都知跪呈密匣，匣中绢布上墨迹犹湿：34;永康军急报，西夏于兴州仿建成都府学，掳宋人教授讲析科题34;。
    nbsp仁宗的指尖在34;掳34;字上顿了顿：34;范卿当年巡察川蜀，可曾留意此事？34;
    nbsp34;臣奏请彻查茶马司账册。34;范仲淹突然撩袍跪下，34;乞调景佑三年至今所有漕银、交子、科题记录。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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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午时的政事堂飘着墨香。韩琦将一摞账册推到范仲淹面前：34;三司刚送来的，缺了宝元元年至庆历二年的记录。34;
    nbsp账册的桑皮纸页间突然簌簌落下褐色粉末。范仲淹蘸水轻抹，茶末竟在纸面排成银鞘形状——正是赵明烛描述的34;中空藏题34;样式。
    nbsp34;有意思。34;韩琦用银刀挑开装订线，34;这账本用了茶马司的暗记。34;
    nbsp内页夹着的皮纸令二人同时变色：那是幅微缩的西北边塞图，十二处军镇旁标注着科第年份与进士姓名。静边寨的位置上，画着个正在验银的官员，面容与现任三司使周稷有八分相似。
    nbsp34;周大人景佑三年任利州转运判官;韩琦的银刀突然停在某处，34;图上标注他经手的银鞘，正是宝元二年西夏攻秦凤路时的行军路线！34;
    nbsp窗外惊雷炸响。范仲淹突然将茶汤泼向地图——水渍晕染处，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西夏文字：34;以科题换隘口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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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未时的崇文院档案库阴冷如窖。范仲淹指尖掠过积灰的木匣，突然在某处停住——景佑三年的进士题名录被人撕去七页，残存的装订线上还粘着松烟墨渍。
    nbsp34;范公请看。34;韩琦从《武经总要》夹层抽出张发黄的试卷，34;宝元二年锁厅试的‘漏题，实为故意;
    nbsp试卷背面的批注笔迹力透纸背：34;此子通蕃语，宜放静边寨34;。朱批的印泥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靛蓝，与翡翠扳指残片的色泽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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