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五色观气[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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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州驿馆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映得崔月隐的面色愈发苍白。他伏在案前，指尖轻触那块从麦积山石窟抢回的题板残片，断裂处的金粉在灯下闪烁，如细碎的星辰。
    nbsp34;紫玉砂……34;他低声喃喃，取出一只青瓷小碟，倒入半盏清水，又从怀中摸出一只锦囊，倒出几粒颜色各异的晶石——赤如朱砂、青若碧空、白似霜雪、黑如点漆、黄若秋菊。此乃宫廷秘传的34;五色观气石34;，专用于鉴别文书真伪。
    nbsp他将题板残片浸入水中，清水渐渐泛起一层淡紫。崔月隐眉头紧锁，取出一根银针，蘸取紫水，轻轻点在赤色晶石上。晶石遇水，竟如炭火遇油，骤然迸出刺目红光，映得满室猩红。
    nbsp34;果然是契丹进贡的紫玉砂。34;崔月隐冷笑一声，34;可这紫中带金，分明掺了宫廷御墨。34;
    nbsp他取出另一块素绢，上面拓印着三年前礼部存档的会试题目。两相对比，石窟题板上的字迹虽形似，笔锋转折处却多了一丝凌厉——那是西夏人仿宋字时特有的生硬。更诡异的是，题板残片的边缘有一道极细的凹槽，槽内残留着某种胶状物，遇水即化，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松脂香。
    nbsp34;银鞘里的密药……34;崔月隐瞳孔微缩。他曾在誊录院见过类似的东西——那是用来黏合试卷与誊录纸的秘胶，一旦涂上，便能将原文悄然转印至誊录纸上，而原卷却丝毫不损。
    nbsp窗外忽有风声掠过。崔月隐猛然抬头，烛火摇曳间，一道黑影从檐角闪过。他迅速将题板残片藏入袖中，右手已按上剑柄。
    nbsp34;崔待诏好雅兴。34;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34;夜半观气，可是发现了什么宝贝？34;
    nbsp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着褐色短打的瘦削男子，腰间悬着一块铜牌，上刻34;茶马司巡检34;四字。此人名叫陆鸿渐，正是川蜀茶商之子，因追查银鞘案一路北上。
    nbsp崔月隐并未放松警惕，指尖仍抵着剑镡：34;陆兄深夜造访，有何贵干？34;
    nbsp陆鸿渐咧嘴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鞘残片，丢在案上：34;我在秦州城外截了一队西夏驼商，从他们的货箱里找到了这个。34;
    nbsp银鞘残片上刻着几行细密的西夏文，崔月隐虽不识其字，却认得其中夹杂的几个汉字——34;君子34;、34;小人34;、34;论34;。
    nbsp34;他们在银鞘里藏了试题。34;陆鸿渐低声道，34;更诡异的是，这些银鞘的成色，分明是川蜀官银。34;
    nbsp崔月隐心头一震。川蜀官银专用于茶马司交易，怎会流入西夏人之手？他拿起银鞘残片，凑近烛火细看，忽然发现内侧有一道极浅的刻痕，形如竹节——正是韩似道书房专用的标记。
    nbsp34;韩似道……34;崔月隐冷笑，34;果然是他。34;
    nbsp陆鸿渐忽然压低声音：34;崔兄，我在驼队里还发现了一样东西。34;他从袖中取出一张黄麻纸，纸上画着一幅奇怪的图案——一座贡院，号舍排列如星斗，中央矗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34;朱衣密档34;四字。
    nbsp34;这是西夏人仿造的汴京贡院布局。34;陆鸿渐道，34;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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