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朱衣档案[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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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历七年五月二十，暴雨冲刷着汴京皇家档案阁的琉璃瓦。陈砚秋立在庑廊下，铜雀砚在袖中隐隐震颤，砚台底部34;阿弥陀佛34;四字已被碱草灰蚀得模糊不清。雨水顺着他的青衫下摆滴落，在青砖上晕开蓝绿色的痕迹——与岭南醒神丸融化的颜色一模一样。
    nbsp34;第六排第七架。34;赵明烛的朱砂笔在掌心写出血字，他的虹膜此刻呈现出诡异的金红色，瞳孔里倒映着档案阁内部复杂的机关布局，34;《金刚经》裱糊层。34;
    nbsp阁楼深处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十二名戴银面具的守阁人手持缠着冰蓝丝带的水火棍，正在逐架检查经卷。陈砚秋注意到他们的官靴底沾着蜂蜡碎屑，每一步都在地砖上留下黏腻的脚印。
    nbsp许慎柔的银针突然自行弯曲。针尖指向东南角的《大藏经》柜——那里看似整齐排列的经卷中，混着几册装帧不同的《礼部韵略》。当她用《璇玑录》残简轻触书脊，竹简上34;五音姓利34;四字突然渗出黑血，将经卷封面腐蚀出几个小孔。
    nbsp孔洞中飘出碱草灰特有的腥气。
    nbsp34;是韩氏的药墨。34;陆鸿渐的茶刀悄然撬开经柜暗格，刀尖带出的碎屑在雨中泛着青光，34;他们在用《金刚经》掩盖篡改过的科场档案。34;
    nbsp铜雀砚突然在陈砚秋袖中发烫。砚台自行分解成七块碎片，每块都射向一架经柜。黑水从断面涌出，顺着柜脚爬上架，将裱糊层的浆料尽数溶解。最东面的《金刚经》卷帙突然自行展开——内页竟是用碱草灰抄写的黜落者名录！
    nbsp守阁人的银面具齐刷刷转向声源。
    nbsp为首的守阁人掀开面具，露出崔台符那张被蜂蜡填平的脸。他的喉结处嵌着块铜雀砚残片，残片上用交子密押写着34;七音归位34;。
    nbsp34;陈待诏之子。34;崔台符的声音像是从蜂蜡里挤出来的，34;朱衣密档不是给活人看的。34;
    nbsp他的水火棍重重顿地。档案阁所有经柜突然同时开启，数百卷《金刚经》哗啦啦自行翻动。每翻一页，就有几片裱糊层剥落，露出底下被药墨遮盖的朱批——全是历科知贡举受贿的原始记录！
    nbsp赵明烛的虹膜血色更浓。
    nbsp他的视线穿透纷飞的经页，锁定第七架第三层那卷泛黄的《金刚经》。当他的朱砂笔点向经卷，笔尖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出交子铺专用的密押符号——正是都江堰暗渠里那个鼻骨水印。
    nbsp34;拦住他们！34;
    nbsp崔台符突然撕开官袍，胸膛上刻着的倒置星图正在渗血。七根银针从星图文曲位射出，针尾翡翠刻着当朝六部要员的姓氏。最中间那根针的尾部，赫然是韩琦的私印！
    nbsp铜雀砚碎片在空中划出北斗轨迹。
    nbsp黑水与银针相撞的刹那，整座档案阁突然剧烈摇晃。所有经柜的抽屉自动弹出，飞出的不是佛经，而是三百六十五张被桑皮纸覆盖的试卷——正是景佑三年被黜落者的原始墨卷！
    nbsp陈砚秋抢前一步抓住那卷《金刚经》。
    nbsp裱糊层在手中碎裂，露出里面用矾水写的密档。字迹在雨中渐渐显现：记录着知贡举韩绛收受的七次34;题引34;贿赂，每次都用交子支付，而交子编号与川蜀茶马司赃款完全吻合。最骇人的是文末批注——34;三成转送司天监韩大人34;，笔迹与景佑三年黜落批语如出一辙。
    nbsp34;他们在用交子买卖文脉……34;许慎柔的银针钉住一片飞舞的桑皮纸，纸背用碱草灰写着小字：34;银针入骨，七音归位34;。
    nbsp崔台符的身体突然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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