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年轻人[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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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冷峻,眼神沉静得如同深潭。他并没有过多参与现场勘察,只是静静地站在甲板中央,像一块定海神石,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每一个惊魂未定的船员,那目光仿佛带着无形的重量,让被他扫过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头或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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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普通船员们或许只觉得这些便衣是更高级的刑警,但我心里清楚——这就是处理“特殊事件”的部门!他们身上那股内敛却不容忽视的气场,那种对超常事件的敏锐嗅觉,瞒不过我。而且,领头那年轻人的眼神,让我隐隐感到一丝危险。他太沉静了,沉静得不像是在面对连续两起离奇命案的现场,更像是在审视一个需要解开的谜题。
nbsp船上很快被彻底搜查了一遍。引擎舱那扇沉重的铁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特殊部门的两个人用专用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股混杂着浓烈机油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腥锈气扑面而来。当那具以同样扭曲、诡异姿态蜷缩在引擎舱底、皮肤暗红的年轻尸体被抬出来时,甲板上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泣和呕吐声。
nbsp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了每个人的心脏。实习生赵小亮的死状,与之前的张工如出一辙!这绝不是巧合!
nbsp特殊部门的几个人,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年轻人,在看到尸体的瞬间,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和严肃。他们低声快速交流了几句,领头那人拿出一个类似平板但更厚实的设备,对着尸体和引擎舱内部仔细扫描、记录。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nbsp随后就是例行的、漫长而压抑的笔录。每个人都像惊弓之鸟,被单独叫到船上的小会议室,面对警察或那些便衣的询问。问题大同小异:最后一次见到赵小亮是什么时候?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有没有异常?是否与张工有过节?等等。
nbsp轮到我这个“李二柱”时,面对一个普通警察的询问,我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被吓坏了、语无伦次的乡下民工形象,说话结结巴巴,眼神躲闪,反复强调自己刚来几天,什么都不懂,跟小亮就是一起干过活,他跟自己说过点害怕的话(这点我主动提了,以显示“坦诚”),但具体细节因为害怕早忘了。警察皱着眉头记录着,显然没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nbsp然而,当我走出小会议室,准备跟着其他做完笔录、惊魂未定、只想立刻逃离这艘“鬼船”的船员一起,收拾我那简陋的行李准备下船时,一个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
nbsp正是那个特殊部门的年轻领头人。
nbsp他个子和我差不多高,站姿笔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夹克,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地看着我,却让我心头猛地一紧。
nbsp“李二柱同志?”他开口,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平稳,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麻烦你,跟我去岸上的项目部一趟,还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nbsp我的心沉了下去。糟了!还是被盯上了!是哪里露了马脚?是因为我表现得不够害怕?还是刚才做笔录时,面对警察的“惊吓”表演用力过猛了?
nbsp我脸上立刻堆起“李二柱”式的惶恐和茫然:“领…领导?俺…俺都说完咧…俺还要赶车回家呢…”
nbsp“很快,不会耽误你太久。”年轻人语气依旧平稳,但眼神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岸边项目部方向。几个船员同情又带着点庆幸地看了我一眼,赶紧提着包溜下了船。
nbsp我看到陈九的车就停在码头不远处,他也看到了我这边的情况,眉头紧锁,但没有轻举妄动。我微不可察地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过来。现在硬闯,只会坐实有问题。
nbsp“好…好吧,领导…”我佝偻着背,拎起我那破旧的编织袋,像个被领导叫去训话的倒霉蛋,垂头丧气地跟着这个特殊部门的年轻人下了船,走向岸上那排彩钢板房。
nbsp项目部里气氛同样凝重。王胖子像热锅上的蚂蚁,看到我们进来,尤其是看到那个年轻人,更是吓得一哆嗦。年轻人没理他,径直对王胖子说:“王经理,借个安静的房间用一下。”
nbsp“有有有!这边请!这边请!”王胖子忙不迭地打开一间堆放杂物的空房间,里面只有几张破旧的桌椅。
nbsp年轻人点点头,示意我进去。他随后跟进来,反手关上了门。简陋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压抑的气息。
nbsp他走到墙角,随手拉开一张折叠椅,放在我面前,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家一样:“坐。”
nbsp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坐下,把编织袋放在脚边,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上,低着头,一副等候发落的样子。
nbsp年轻人自己也拉过一张椅子,在我对面坐下,距离不远不近,既不会显得压迫,又能清晰地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nbsp“李二柱?”他开口,目光平静地落在我脸上。
nbsp“是…是俺,领导。”我小声回答。
nbsp“哪里人?”
nbsp“恭州…李家沟的。”
nbsp“今年多大?”
nbsp“二…二十五了。”我故意把声音放得粗哑些。
nbsp“之前在哪儿工作?”
nbsp“在…在晋西那边的黑煤窑,下井挖煤的。矿塌了,跑出来了,没地方去,才投奔俺表哥,来这船上找口饭吃。”我把陈九伪造的背景倒背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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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哦,矿上。”年轻人点点头,语气听不出情绪,“那前几天张工出事的时候,你应该还没上船吧?”
nbsp“没…没有!俺是张工出事之后才来的!”我赶紧摇头,撇清关系。
nbsp“嗯,这个我们知道。”年轻人淡淡地说,“你表哥…陈科长,对吧?鼎盛公司的。是他安排你进来的?”
nbsp“是…是俺表哥,他说这边缺人,让俺来试试…”我继续扮演。
nbsp“原来如此。”年轻人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像是在笑,但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反而带着一种洞察的锐利,“走关系进来的民工…倒也常见。”
nbsp他停顿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沉静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不过,李二柱同志,有几点,我很好奇。”
nbsp我的心跳微微加速,但脸上依旧保持着茫然和一丝被盘问的紧张:“领…领导,您问…”
nbsp“第一,”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船上连续出了两起这么离奇的命案,死状诡异,人心惶惶。我看船上其他人,包括一些老工人,都吓得面无人色,说话都哆嗦。但你…似乎很镇定?”nbsp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我的眼睛、我的脸,仿佛要捕捉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我看你做笔录的时候,虽然也表现得很害怕,但那种害怕…有点流于表面。你的眼神,很稳。”
nbsp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问题出在这里!面对这种超乎常理的恐怖,普通人的恐惧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很难完全伪装到位!尤其是我这种经历过太多生死、甚至亲手弑过神的,潜意识里对死亡的敬畏阈值太高了!即使努力表演,在真正的行家眼里,细微之处还是会露出破绽!
nbsp“俺…俺在矿上…见过很多死人…”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带上点颤抖,眼神故意流露出痛苦和麻木,“塌方…瓦斯…爆炸…比这惨的…俺都见过…看多了…就…就有点木了…”nbsp我试图用“创伤麻木”来解释。
nbsp“哦?是吗?”年轻人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眼神里的探究意味更浓了,“第二点,你虽然浑身脏兮兮的,手上也确实有不少老茧和磨破的痕迹,符合力工特征…”nbsp他的目光锐利地落在我的脖颈和手腕处没有被工装完全覆盖的皮肤上,“但是,你的皮肤很白。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白,而是一种…长期不见阳光,或者…保养得当的白?这和你说的‘下井挖煤、‘风吹日晒,似乎有点对不上?矿工,尤其下井的,皮肤通常会被煤灰染得发黑,或者被恶劣环境摧残得很粗糙。”
nbsp该死!百密一疏!我忽略了皮肤的细节!修炼带来的身体蜕变,让我的皮肤状态远超常人,即使刻意用尘土油污遮掩,在近距离、有心的观察下,还是会显出不同!陈九伪造的“矿难”背景,反而成了漏洞!
nbsp冷汗瞬间浸湿了我的后背。我强自镇定,大脑飞速运转:“这…这个…领导您不知道,俺们那矿…是私窑,下井时间短,而且…而且俺后来被埋过一次,救出来后躺了大半年医院,捂白的…后来就再不敢下井了,只在上面干点零活…”nbsp我编造着理由,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实可信。
nbsp“在医院躺了半年,捂白的?”年轻人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听不出是信还是不信。他身体靠回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腿上,那姿态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第三点,也是我觉得最有趣的一点。”nbsp他看着我,眼神里那种洞察的光芒几乎让我无所遁形。
nbsp“你的口音,确实带着浓重的恭州乡音,词汇和语法也模仿得很像。但是…”nbsp他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工艺品,“恭州这地方,是不会自称俺的,你表演得…太用力了。那种刻意的‘憨厚、‘怯懦、‘结巴,放在一个真正刚从乡下出来、没见过世面的老实人身上,或许是自然的。但你给我的感觉…”nbsp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像是在努力扮演‘李二柱这个角色,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的语气,都在提醒自己‘我是个乡下民工。这种刻意的‘笨拙,在现在这个信息爆炸、年轻人普遍精明的社会里,反而显得…格格不入,处处透着刻意和不自然。”
nbsp他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锁定了我,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nbsp“李二柱同志,或者说…我该称呼你什么?一个在矿难中侥幸逃生、被医院捂白了皮肤、又刻意模仿着笨拙口音的‘老实人?你不觉得,你这身‘皮,披得浑身都是破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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