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生活啊[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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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江水被甩在身后,我猛地破开水面,贪婪地吸入一口带着江腥味的、却不再那么压抑的空气。强光头灯的光柱刺破黑暗,映照出前方湿漉漉的河岸轮廓。
nbsp岸边,赫然停着几辆印着第七处标识的黑色越野车,车灯大开,将码头一角照得亮如白昼。几个穿着第七处制服的工作人员正紧张地操作着一些探测设备,光束在水面和岸上扫来扫去。而在最前方,秦空正双手插在战术夹克口袋里,眉头紧锁,目光如鹰隼般死死盯着我出水的位置。
nbsp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带了这么多人?不是说好了封锁外围,由我单独探查吗?
nbsp心头疑窦丛生,我奋力划水,朝着最近的简易码头游去。冰冷的潜水服沉重地贴在身上,灵力耗尽的虚弱感和强行爆发带来的肌肉酸痛阵阵袭来。刚扒住湿滑的码头边缘,一只戴着战术手套的手就伸了过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一把将我拽上了岸。
nbsp“李安如!”秦空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几乎要爆开的惊疑和急切,他几乎是拖着我,脚步不停地走向最近一辆熄了灯、远离其他人的越野车,一把拉开后车门把我塞了进去,自己也紧跟着钻进来,“砰”地关上车门。
nbsp车内一片昏暗,只有仪表盘发出微弱的光。隔绝了外面的嘈杂和水声,秦空立刻转过身,锐利的眼睛在昏暗中死死盯着我,语气又快又急:
nbsp“怎么回事?!你到底在水底下干了什么?!”
nbsp我被他这劈头盖脸的一问弄得有点懵,一边费力地解着潜水头盔的卡扣,一边喘着粗气反问:“秦空同志,这话该我问你吧?不是说好了你们在外围警戒,我一个人下潜探查吗?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大半夜的带这么多人来观光?”
nbsp“一个人下潜?”秦空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带着难以置信,“谁跟你约好了今晚这个时候来探查?!我们根本就没打算今晚下水!更没派人来!是你自己说的你来!”
nbsp“那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沉声问道。
nbsp“半个小时前!”秦空的声音带着后怕和凝重,“驻守在黑龙沱上游三公里观察点的同事,用地震波监测仪捕捉到了黑龙沱水域下方传来极其剧烈、持续的地质结构震动!震源深度就在我们之前扫描到的那个水下空洞区域!初步判断是……大规模的水下塌陷!”
nbsp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惊骇:“我们立刻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探测设备赶过来,声呐扫描显示,河床结构正在发生剧烈变化,部分区域甚至出现了……空洞坍塌的迹象!能量读数一度爆表!你到底在水底下经历了什么?是什么样的‘邪物,能搞出这种能把河床弄塌的动静?!”
nbsp他死死盯着我,眼神锐利得像是要剥开我的皮肉看到灵魂深处:“我们第七处成立以来,处理过无数异常事件,就算是那些传说中的‘大妖,也绝没有这种移山倒海、改变地质结构的能力!李安如,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身怀我们无法理解的异能的‘人?还是……别的什么存在?”
nbsp看着他眼中那份混杂着警惕、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我满头黑线。这家伙,想象力还挺丰富。
nbsp“秦大处长,”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疲惫又无奈的笑,终于解开了沉重的头盔,随手扔在脚边,“我要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神仙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还需要跟你们第七处合作?还需要为了一套房子首付发愁,被丈母娘催得头大?还需要伪装成民工‘李二柱混上船?”
nbsp我指了指自己湿透的头发和苍白的脸:“看清楚,我现在累得像条狗,灵力耗得七七八八,肌肉酸得跟灌了铅一样,这像是‘神仙该有的样子?”
nbsp秦空被我噎了一下,眼神中的那份惊疑稍稍退去,但探究之色更浓了:“那水底……”
nbsp“水底确实有个大家伙,就是报告里提到的,百年前被斩杀的那条恶蛟的残魂怨念。”我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开始编故事,“本来是被那柄青铜巨矛钉死镇压的。但就像我之前推测的,抗战时期沉没的日军船只,上面携带的化学试剂、放射物、爆炸物,还有那些沉船船员的怨气,日积月累,污染了那片水域,也刺激了那恶蛟的残魂,让它重新凝聚了力量,变得极其狂暴。”
nbsp我顿了顿,观察着秦空的表情,他显然在认真听,眉头依然紧锁。
nbsp“我下去后,正好撞上它彻底苏醒发狂。那玩意儿搅动水流,怨念冲击跟不要钱似的,整个洞窟都差点被它掀翻。我跟它打了一场,动静是大了点,再加上它发疯似的冲击,可能震动了本就因为沉船和污染变得不稳定的河床结构,引发了部分坍塌。我也在水底看到了不少破碎的玻璃器皿和锈蚀的金属罐子,应该就是当年沉船留下的化学试剂容器。”
nbsp我摊了摊手,做出心有余悸的样子:“差点就交代在下面了。还好最后找到了它残魂的核心弱点,拼尽全力才把它彻底打散。那玩意儿一散,污染源就没了,坍塌也基本停止了。你们检测到的能量爆表和震动,应该就是它最后疯狂和我跟它战斗的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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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秦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我这番半真半假的说辞。他目光扫过我略显狼狈的样子和苍白的脸色,又联想到探测到的恐怖动静,似乎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nbsp“所以……那恶蛟残魂,真的彻底清除了?”他沉声问,带着一丝确认。
nbsp“嗯,灰飞烟灭,渣都不剩了。”我肯定地点头,“污染源消失,那些被它催生出来的水怪(指水猿)自然也就没了根基,不会再出现。”
nbsp秦空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些:“那就好……那就好……”他揉了揉眉心,显然刚才那半小时的紧急情况和恐怖数据也让他压力巨大。
nbsp“不过,”我话锋一转,语气严肃起来,“虽然邪祟已除,但水底结构经过这么一折腾,确实变得很不稳定。尤其是发生过坍塌的区域。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你们第七处协调一下,附近江段的所有大型施工项目,特别是水下钻探、爆破之类的,最好都先暂停一段时间。等地质部门详细勘察评估,确认安全后再恢复。”
nbsp“这是自然!”秦空立刻点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后续的详细勘察和环境评估是必须的,我们会立刻协调相关部门叫停施工。通航方面呢?”
nbsp“通航应该问题不大,只要避开坍塌区域和之前异常点就行。水下暂时没有危险了,但航道安全还需要你们专业评估。”我补充道。
nbsp“明白了。”秦空点头,随即看向我,“你现在怎么样?需要医疗支援吗?或者……回我们临时驻地休整一下?”
nbsp“不用了,”我摆摆手,指了指湿透的潜水服,“累得很,只想赶紧洗个热水澡睡一觉。麻烦秦处长,开车送我到市区我住的酒店就行。”
nbsp秦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审视,有疑惑,但最终没有再多问什么。他点了点头:“好,我送你回去。”nbsp他推开车门,对着外面一个队员吩咐了几句,然后坐进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nbsp越野车驶离了喧嚣的码头,汇入寂静的夜色。我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模糊光影,感受着贴身藏着的玉盒里,那枚“共工之血”依旧散发出的丝丝缕缕邪异寒意,以及体内几乎枯竭的灵力带来的阵阵空虚。
nbsp河床坍塌的锅,算是暂时甩给了那倒霉的恶蛟残魂和日军沉船。但那个在关键时刻出现的、掌控玄冥真水的白发青肤身影……还有手中这烫手的“共工之血”……禹王鼎……归墟之眼……
nbsp越野车在寂静的午夜街道上穿行,窗外的霓虹在疲惫的视网膜上拉出模糊的光带。秦空将我送到酒店门口,没有多言,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便调转车头消失在夜色中。那眼神里的探究和未尽的疑问,像根小刺,扎在心头。
nbsp刷开房门,一股熟悉的雪茄淡香混合着空调的凉气扑面而来。客厅的落地灯亮着柔和的光,陈九正翘着二郎腿陷在沙发里,指尖夹着半截雪茄,看着平板电脑上的什么报告。听见动静,他抬起头,那张带着点江湖气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老板,回来啦?动静不小啊,我在楼上都听见江边车来车往的。”
nbsp“别提了。”我反手关上门,卸下肩上无形的沉重,整个人都松垮下来,湿透的衣服虽然早用灵力烘干了表面,但那股子江底的阴冷和粘稠感仿佛还贴在皮肤上,膈应得很。“饿不饿?让酒店送点夜宵上来?”
nbsp陈九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点头:“行啊,跑前跑后大半天,早前胸贴后背了。”
nbsp我用房间电话点了两份热腾腾的牛肉面,外加几碟小菜,然后指了指浴室:“你先坐会儿,我得冲个澡,身上这股味儿,跟刚从臭水沟里捞出来似的。”nbsp那股怨念秽气残留的阴冷感,还有玄冥真水带来的刺骨寒意,即使换了衣服也挥之不去。
nbsp热水冲刷而下,带走皮肤上的寒意和心里的疲惫。换上干爽的居家服出来时,夜宵正好送到。浓郁的牛肉汤香气瞬间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nbsp两人坐在客厅的小圆桌旁,呼噜呼噜地吃着面。热汤下肚,四肢百骸都暖和起来。几筷子面下肚,胃里有了着落,陈九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神色认真起来:“老板,水下到底什么情况?看你这脸色,耗得不轻。”
nbsp我咽下嘴里的面条,也放下了筷子。面对陈九,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原原本本,将从进入水下洞窟,遭遇铁鳞水猿、发现屠龙战场遗迹、找到并收取暗红血晶、恶蛟残魂爆发、苦战不敌,到神秘白发青肤赤目身影及其玄甲手下突然出现,以玄冥真水冻结血虺,我趁机将其彻底毁灭,以及最后河床坍塌、秦空堵门质问……所有细节,包括那岩壁上的古篆遗言,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nbsp陈九听得极其专注,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当我说到那神秘身影抬手间冻结血虺、玄冥真水涤荡怨灵时,他眼中精光闪烁。
nbsp“白发青肤,赤目猿形……抬手间冰封那等凶物……”陈九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突然抬头,“老板,你说……会不会跟齐先生他那几个兄弟有关?不是还有三个下落不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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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我立刻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可能。猕猴王千余年前就被禺狨王所杀,禺狨王在龙三角自绝,蛟魔王被齐天亲手终结。剩下的牛魔王、鹏魔王、狮驼王,一个是牛,一个是鹏,一个是狮子,跟‘猿形八竿子打不着。而且,”
nbsp我指了指自己的小腹,“我体内有蛟魔王内丹炼化的力量,对他们几个所谓大圣的气息有种模糊的感应。那个神秘人身上,没有一丝一毫属于他们的气息,反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纯粹、也更加冰冷的水之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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