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钢筋销赃门[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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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那幸灾乐祸的爆笑声还在午夜街头回荡,我顶着路人投来的、含义不明的目光,硬是凭着一股“我自横刀向天笑”的悲壮气势,用两条腿丈量了半个城市,走回了那间承载着我社死记忆和沉重房贷的小破店。
nbsp推开玻璃门,迎接我的不是温暖的问候,而是三双写满了“我就知道会这样”、“你又搞什么幺蛾子”、“快说说细节让我们乐呵乐呵”的炯炯目光。
nbsp“哟,‘日光下的义士回来了?”齐天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根香蕉,火眼金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派出所的日光灯够亮不?照得够不够堂堂正正?”
nbsp“安如,”苏雅抱着胳膊,清丽的脸上似笑非笑,“我是不是该给你做面锦旗?‘勇闯扫黄一线,清白日月可鉴?”
nbsp黑疫使更是假正经地叹了口气,翻着他那本《DJ打碟圣经》,幽幽道:“阿弥陀佛,李施主红尘炼心,勇猛精进,竟已深入‘风月宝鉴之境,参悟‘扫黄打非之真谛,本座佩服,佩服啊!”nbsp说完还贱兮兮地对我竖了个大拇指。
nbsp我:“……”nbsp感觉刚刚愈合的心理创伤又被无情撕开。我一声不吭,闷头扎进浴室,把水开到最大,试图洗掉一身晦气和派出所的消毒水味。
nbsp日子在鸡飞狗跳和“铁口神辩”的生意中继续。社死的风波在苏雅“符箓新花样”的威胁和齐天、黑疫使时不时的调侃中渐渐平息(至少表面上)。小金库持续丰满,我的“共情”能力运用得越发纯熟,锦旗墙上又添新成员——“情感圣手”、“家庭黏合剂”。
nbsp这天下午,店里来了位愁眉苦脸、穿着朴素工装的中年汉子。他叫老张,是附近工地上的钢筋工。一坐下,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就写满了焦虑和局促。
nbsp“李……李医生,”他搓着手,声音干涩,“我……我摊上大事了!”
nbsp“别急,张师傅,慢慢说。”nbsp我熟练地调整气息,那丝经过金丹光膜“净化”的奇异波动悄然弥漫,瞬间抚平了他些许的紧张。
nbsp“我……我儿子!刚考上大学,是好事吧?”老张唉声叹气,“可这学费、生活费……贵的吓死人!我那点工资,砸锅卖铁也不够啊!家里还有老母亲要养……”
nbsp“嗯,理解,孩子出息是好事,但经济压力确实大。”nbsp我适时点头,波动加深他的认同感和倾诉欲。
nbsp“然后……然后我就……我就鬼迷心窍了!”老张猛地一拍大腿,眼圈都红了,“我……我偷拿了工地上一根……一根钢筋!”
nbsp我:“……”nbsp眼皮跳了跳。钢筋?这玩意儿能值几个钱?还至于偷?
nbsp“不是普通钢筋!”老张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压低了声音,带着哭腔,“是……是特殊型号的!高强度螺纹钢!小拇指粗,一米五长那种!一根就顶我小半月工资!我……我就想着,先拿去卖了,应应急,等发了工资再……再偷偷还回去……”
nbsp我无语凝噎。这脑回路……也是清奇。偷了再还?当工地仓库是公共厕所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nbsp“结果呢?”nbsp我耐着性子引导。
nbsp“结果……我还没找到地方卖呢!”老张哭丧着脸,“昨天工头突然通知,甲方大老板要来检查!重点就是检查这批新到的特殊型号钢材!账目对不上就麻烦了!李医生!您点子多!路子广!您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根钢筋放回去?或者……或者找个人帮我处理掉?我……我给您钱!”nbsp他说着,哆哆嗦嗦地从工装内袋里掏出一卷皱巴巴的钞票,目测也就几百块。
nbsp我看着那卷钞票,再看看老张那张写满绝望和恳求的脸,心里那点职业道德和风险意识在“铁口神辩”的暴富光环和“助人为乐”的自我催眠下,再次摇摇欲坠。
nbsp“张师傅,”我斟酌着开口,语气带着“专业”的凝重,“这事……风险很大啊。工地安保……”
nbsp“李医生!求您了!”老张“噗通”一声,差点给我跪下,“我知道您有本事!您认识人多!只要帮我过了这关!我做牛做马报答您!”
nbsp那丝波动再次悄然放大他话语中的绝望和恳求。我叹了口气(一半是真无奈,一半是表演):“唉,行吧。看在您一片爱子之心的份上……这根钢筋,我帮你处理掉。钱就不用了,留着给孩子买点好吃的。”nbsp我故作大方地把那卷钞票推了回去,感觉自己形象瞬间又高大光辉起来。
nbsp老张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地走了,留下我对着空气发愁。处理一根一米五长的螺纹钢?怎么处理?扔河里?目标太大。卖给收废品的?太显眼。放回工地?得了吧。
nbsp我挠着头,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店里。当视线落到角落里,正对着《DJ打碟圣经》苦思冥想、手指还在虚空中比划着“搓碟”动作的黑疫使时,一个大胆(且极其不靠谱)的想法,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虫,在我脑中亮了起来!
nbsp“大师!”nbsp我凑过去,压低声音,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跟您商量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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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黑疫使抬起他那张枯寂的脸,眼神里充满了“你小子又想出什么幺蛾子”的警惕:“说。”
nbsp“您看啊,您这‘寂灭莲华的DJ事业,是不是缺个……趁手的家伙事儿?”nbsp我循循善诱,“比如……一根造型独特、音色炸裂的打碟棒?”
nbsp黑疫使:“???”nbsp枯寂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懵逼。
nbsp“嘿嘿,”nbsp我搓着手,“我这儿正好有根‘极品!高强度螺纹钢打造!一米五长!小拇指粗细!坚韧无比!自带工业重金属质感!您想想,演出的时候,往那一站,手持此等‘神兵,寂灭莲华一开,再配合这‘钢筋打碟棒的物理音效加成!那场面!绝对炸翻全场!什么百大DJ,在您面前都是弟弟!”
nbsp我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将那根倒霉的螺纹钢吹得天花乱坠,仿佛是天庭流落凡尘的绝世神器。
nbsp黑疫使的眼神从懵逼,到疑惑,再到……一点点诡异的、被说动的心动?他那枯寂的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向上抽搐了一下。
nbsp“当真……坚韧无比?音色……炸裂?”nbsp他假正经地问。
nbsp“千真万确!如假包换!”nbsp我拍着胸脯保证,“您先拿回去试试手感!不满意包退!就当帮朋友个忙!”
nbsp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和那若有若无的“共鸣波动”加持下,黑疫使最终半推半就地……收下了那根用破麻袋裹着的、沉甸甸的螺纹钢。看着他扛着那根“打碟神棒”,一脸“我好像被骗了但又不确定”的复杂表情走出店门,我长舒一口气。完美解决!黑疫使那地方偏僻,就算他真拿这玩意儿去打碟,估计也没人管。
nbsp我以为这事就算翻篇了。没想到,两天后的傍晚,黑疫使那间位于城中村深处、被他改造成“寂灭DJ工作室”的破旧出租屋,出事了。
nbsp当时我正美滋滋地数着今天的“铁口神辩”收入,店门被“砰”地撞开!陈九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脸上表情……极其精彩,混合着焦急、无奈和一种“老板您又摊上大事了”的幸灾乐祸。
nbsp“老板!不好了!大师……大师被抓了!”
nbsp“啥?!”nbsp我手里的钞票差点撒一地。
nbsp“就在刚才!”陈九语速飞快,“大师在出租屋搞他的‘寂灭DJ实验!不知怎么弄的,动静太大!把他那破房子的承重墙……好像……捅了个窟窿!邻居报警说有人拆房子搞恐怖活动!警察去了!结果……结果在屋里搜出了那根螺纹钢!上面还有工地的特殊标记!警察顺藤摸瓜,查到了失窃案!现在怀疑大师是盗窃工地建材的贼!连人带‘凶器都摁回所里了!”
nbsp我眼前一黑!感觉天旋地转!承重墙?窟窿?螺纹钢?失窃案?黑疫使?盗窃犯?这信息量太大,我的CPU直接干烧了!
nbsp“大师人呢?!”nbsp我抓住陈九的胳膊。
nbsp“还在所里呢!”nbsp陈九一脸无奈,“警察问他钢筋哪来的,他倒是‘仗义,一口咬定是路边捡的!可警察又不是傻子!那钢筋崭新,还有标记!最关键的是,警察在他屋里还搜到了……呃……”nbsp陈九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
nbsp“搜到了什么?!”nbsp我心惊胆战。
nbsp“搜到了您的名片!”陈九捂着脸,“厚厚一沓!就放在他那本《DJ打碟圣经》旁边!上面还写着‘专业心理咨询,承接各种疑难杂症,价格公道!警察一看,好家伙!这还是个有组织的?一个偷钢筋,一个负责销赃?还是搞心理咨询的?立刻就把您列为同案犯了!估计……传唤电话马上就到!”
nbsp仿佛是为了印证陈九的话,我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赫然是派出所的座机号码!
nbsp我:“……”
nbsp祸不单行!古人诚不我欺!
nbsp熟悉的派出所,熟悉的灯光,熟悉的味道(消毒水和绝望混合体)。
nbsp甚至……熟悉的警察!
nbsp还是上次那位中年警官!他坐在桌子后面,看着被带进来的我,又看看旁边铐着手铐、一脸枯寂(还带着点DJ被打断的不爽)的黑疫使,再看看桌上那根闪着寒光、带着工地标记的螺纹钢……他的表情,从最初的严肃,到看到我时的惊讶,再到看到黑疫使时的疑惑,最后变成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荒诞、无语和“怎么又是你”的疲惫。
nbsp“李玉奇?”nbsp他敲了敲桌子,语气带着浓浓的无力感,“心理咨询师?这次……又是什么业务?改行当建材贩子了?还是……搞行为艺术?”nbsp他指了指黑疫使,“这位大师……是您的……艺术搭档?”
nbsp我:“……”nbsp感觉脸皮已经厚得可以防弹了。
nbsp“警官!冤枉啊!”nbsp我再次祭出悲愤牌,“这根钢筋,是一个叫老张的工人,因为孩子上学困难,一时糊涂偷的!他找到我,哭诉困难,求我帮忙处理!我……我一时心软!又想着不能让他继续错下去!就……就想着找个稳妥的地方先保管起来,等风声过了再劝他自首或者悄悄还回去!正好这位大师……呃……爱好音乐,需要一根……有质感的指挥棒?我就暂时……寄存在他那儿了!谁知道……谁知道大师搞音乐太投入,把墙捅穿了,还惊动了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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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我的解释在空旷的询问室里回荡,听起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逻辑清奇。
nbsp中年警官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旁边闭目养神、仿佛置身事外的黑疫使。他拿起桌上那沓印着我大名的心理咨询名片,捻了捻。
nbsp“路边捡的钢筋,寄存在搞DJ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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