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不走[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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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之力！
    nbsp痛苦如潮水般退去。
    nbsp我缓缓睁开双眼。
    nbsp眼眸深处，仿佛有深邃的星河流转，又似有无尽的汪洋在平静下暗涌。额角那点血晶，此刻被一层温润内敛的暗金色泽覆盖，如同镶嵌在古玉上的一点神秘纹饰，再无半点阴冷煞气泄露。
    nbsp周身的气息，如同无风的深海，平静、浩瀚、深不可测。之前金丹巅峰时那刻意收敛仍会溢散的威压，此刻彻底内敛，返璞归真。但在这份平静之下，却蕴含着足以令天地变色的恐怖力量！
    nbsp轻轻抬手。
    nbsp甚至无需刻意调动灵力。意念微动。
    nbsp哗啦——！
    nbsp脚下原本狂暴翻腾的墨绿色江水，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抚平，瞬间变得平滑如镜！方圆百丈内的水面，波澜不惊，倒映着惨淡的星光，温顺得如同处子。心念再转，平滑的水面瞬间隆起，化作一条栩栩如生、鳞甲分明的巨大水龙，昂首向天，无声咆哮，散发着磅礴的水灵威压！操控随心，如臂使指！
    nbsp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斥全身！
    nbsp我感觉现在的自己，可以轻松地将三天前的那个“金丹巅峰”的自己，如同捏碎一颗鸡蛋般轻易碾压！在被老道逼入绝境的自己？面对虞小曼苦战的自己？那些曾经需要拼尽全力、甚至付出惨重代价才能对抗的敌人…此刻回想起来，渺小得如同尘埃！若再遇，翻手即可镇压！
    nbsp“这…这…”nbsp齐天瞪大了金色的瞳孔，看着那凭空凝聚、栩栩如生的巨大水龙，又感受着我身上那深不可测、让他都隐隐感到一丝威胁的平静气息，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定海针杆，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兴奋？“乖乖…安如，你这…脱胎换骨啊！”
    nbsp苏雅捂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这次是惊喜的泪水。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我体内那狂暴不安的血晶隐患，被一股堂皇浩大、温润如海的力量彻底抚平、封印了！
    nbsp黑疫使捻着佛珠的手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停顿，灰败的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精光！他死死盯着我，仿佛在看一件绝世珍宝，又像是在审视一个…怪物！
    nbsp“渊海…归元…龙皇…加冕…”nbsp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颤抖，“此等境界…此等气象…若放在那些凡人臆想的修仙小说里…已可称…大乘圆满！甚至…触摸到了…一丝…仙凡之隔！”
    nbsp大乘期？仙凡之隔？
    nbsp我感受着体内那浩瀚如渊、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感受着对水之本源那近乎绝对的掌控，心中一片澄澈与前所未有的安定。
    nbsp成了！
    nbsp禹王鼎的人皇气运精粹，彻底吸收！共工血晶的隐患，暂时被完美压制、封印！境界突破，踏入全新的“渊海境”！
    nbsp我缓缓站起身。脚下如镜的水面随着我的动作泛起细微的涟漪。心念微动，那巨大的水龙无声消散，重新化为平静的江水。
    nbsp“此地不宜久留。”nbsp我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人皇气被取走，天庭必有感应。夜叉的损失，也瞒不了多久。”
    nbsp目光扫过那依旧墨绿翻腾的老鹰嘴漩涡核心。那里，“活着的江”似乎因为失去了核心的人皇气精粹而陷入了某种奇异的平静，翻腾的漩涡都变得缓和了许多。但我知道，那融合了龙魂和水脉精魄的意志依旧存在，只是陷入了沉睡。它何时会苏醒？会以何种姿态面对我们？都是未知。
    nbsp但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
    nbsp“走吧。”nbsp我转身，一步踏出寂灭守护阵的范围。
    nbsp众人立刻跟上。齐天收起了震惊，眼神灼灼。苏雅擦去泪水，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黑疫使深深看了我一眼，默默收起了枯寂本源。陈九则迅速指挥暗河人员抹除痕迹。
    nbsp我们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撤离了这片刚刚见证了奇迹与蜕变的江岸。身后，巫山依旧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老鹰嘴的墨绿漩涡在渐渐亮起的天光下，似乎也少了几分狰狞，多了几分…沉睡的安宁。
    nbsp但我们每个人都知道。
    nbsp这安宁，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间隙。
    nbsp吸收了禹王鼎人皇气，踏入渊海境，压制了血晶…
    nbsp这仅仅是掀天之路上的一个重要节点，而非终点。
    nbsp东海归墟、西天净尘、天庭水府…还有那被带走的禹王鼎身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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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更广阔的战场，更强大的敌人，已在不远处等待。
    nbsp不过此刻，感受着体内那浩瀚如渊的力量，看着身边可靠的伙伴，我心中只有前所未有的坚定。
    nbsp“掀了这天！”
    nbsp这誓言，从未如此刻这般…触手可及！
    nbsp巫山县城，天光微熹，昨夜的阴云尚未完全散去，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潮湿的泥土气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感。我们一行人如同融入晨雾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那家临江酒店。与离开时的凝重压抑不同，此刻每个人的步伐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和自信，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我。
    nbsp渊海境的力量在体内静静流淌，如同无垠的深海，平静之下是足以翻覆天地的伟力。额角那被暗金色泽覆盖的血晶，温润内敛，再无一丝煞气泄露。举手投足间，对水之本源的掌控近乎本能，空气里游离的水汽都仿佛在向我低语。
    nbsp“老板，秦空那边…”nbsp陈九低声询问。
    nbsp“我去见他。”nbsp我平静道，“你们先回房间休整。”
    nbsp推开套房的门，秦空果然在里面。他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依旧浑浊奔流的长江，背影疲惫而沉重。听到开门声，他猛地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中带着焦灼、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nbsp“李安如！你们…这几天去哪了？！”nbsp他劈头就问，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担忧。显然，我们前几天悄悄离店，以及老鹰嘴方向半夜那短暂却剧烈的能量波动，没能瞒过他的监控网。
    nbsp我没有直接回答，走到沙发前坐下，动作自然而从容，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气场。这气场让秦空下意识地收敛了质问的语气，眼神中的审视更浓了。
    nbsp“水患，已除。”nbsp我开门见山，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nbsp秦空愣住了：“水患？什么水患？你说老鹰嘴…”
    nbsp“就是那片让你们损兵折将、引发地质灾害的‘异常区域。”nbsp我端起桌上不知谁倒的凉茶，抿了一口，“现在，它平静了。不会再有无故的漩涡吞噬设备，不会再有无端的山崩滑坡。那‘活着的江…或者说，引发这一切混乱的核心，已被…处理。”
    nbsp“处理？！”nbsp秦空瞳孔一缩，声音陡然拔高，“怎么处理的？！你们把它怎么了？！那东西…”
    nbsp“秦空，”nbsp我打断他，目光平静地直视着他，“具体过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结果：威胁解除了。至于你怎么写报告…”nbsp我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带着点黑色幽默的弧度，“山林精怪已被高人——如我们这群‘热心市民诛杀？或者…某种不稳定的地底能量源自然衰竭？随你怎么编，只要逻辑能自洽，能安抚上面，能对牺牲的兄弟有个交代，就行。”
    nbsp秦空死死盯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找出一丝破绽或谎言。但他看到的只有深不见底的平静和一种…让他感到心悸的掌控感。眼前这个李安如，似乎和几天前那个被血晶折磨、与他讨价还价的人…有了某种本质的不同！更加深沉，更加…危险！却也更加…笃定！
    nbsp“那…禹王鼎呢？”nbsp秦空艰难地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还有那些夜叉…天庭的爪牙…”
    nbsp“禹王鼎？”nbsp我微微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它早已不在那里了。或者说，它最重要的部分，早就被天庭和西天联手带走了。我们看到的，不过是被污染、被异化的残渣。至于那些袭击你们的‘山林精怪…大部分已被诛杀，剩下的…逃了。”nbsp我避重就轻，隐瞒了人皇气被吸收和水下意志只是沉睡的事实。
    nbsp“天庭…西天…”nbsp秦空咀嚼着这两个词，脸色变幻不定。他信吗？不全信。但他知道，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眼前这个人，以及他身边那些非人的存在，已经拥有了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掌控的力量和秘密。他能做的，只有接受这个“结果”，并尽力去“善后”。
    nbsp“我…明白了。”nbsp秦空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背负上了更沉重的东西。“我会…按你说的写报告。善后的事情，第七处会处理。封锁…会逐步解除。”
    nbsp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不管怎样…谢谢。至少…我的兄弟们…不会白死。”nbsp这声谢谢，说得极其艰难，也极其真诚。
    nbsp我微微颔首，算是接受。
    nbsp就在这时，齐天挠着耳朵，大大咧咧地推门进来：“小子，完事儿了没？俺饿了！下一步咱们去哪？直接杀去东海找那劳什子归墟之眼？还是去西天找秃驴们算账？”
    nbsp秦空听到“东海”、“归墟之眼”、“西天”、“秃驴”这些词，眼皮狠狠跳了一下，但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看着我。
    nbsp我没有立刻回答齐天，而是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投向远方——并非长江下游的东海方向，而是…巫山县城之外，那片连绵起伏、被晨雾笼罩的苍茫群山。
    nbsp一种极其微弱、却如同芒刺在背的…不安感，正从那个方向隐隐传来。
    nbsp不是水下那沉睡意志的波动。
    nbsp不是普通夜叉的阴冷气息。
    nbsp而是一种更加…浩瀚、更加…威严、带着煌煌天威、却又冰冷无情的…锁定感！
    nbsp如同高踞九天的神只，缓缓睁开了漠视苍生的眼睛，将目光投向了…巫山！
    nbsp我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渊海境的强大感知，让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丝来自遥远天际的恶意！
    nbsp“下一步？”nbsp我收回目光，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缓缓吐出两个字：
    nbsp“不走。”
    nbsp“不走？”nbsp齐天一愣，连黑疫使和苏雅都投来疑惑的目光。
    nbsp“对，不走。”nbsp我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回窗外那片被无形威压笼罩的群山方向，眼神锐利如刀锋。
    nbsp“就在这里等着。”
    nbsp“天庭的报复…应该快来了。”
    nbsp话音落下，房间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nbsp刚刚因解决老鹰嘴危机而稍稍放松的气氛，骤然被一股更加沉重、更加压抑的肃杀所取代！
    nbsp窗外，巫山清晨的薄雾，仿佛也染上了一层冰冷的铅灰色。
    nbsp山雨欲来风满楼。
    nbsp而这风…是从九天之上吹来的！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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