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剃头匠的阴阳头[1/2页]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八路中文网]https://m.86zws.com最快更新！无广告！

    青石板街被晨露浸得发亮，老徐的剃头挑子早支在巷口老槐树下。铜盆里温着热水，剃刀在油布上蹭得锃亮，竹椅上搭着他那件洗得发白的靛青围裙——每月初一十五，这围裙准会系在腰间，刀鞘上挂的红绳儿也格外鲜亮。
    nbsp34;师父，今儿十五，王二家小娃该剃胎头了。34;徒弟阿福提着竹篮进来，篮里装着剪子、粉扑和半块胰子。老徐正用旧布擦拭剃刀，刀身映出他眼角的皱纹，像刀刻的深沟：34;记着，胎发要留三寸，用红绳系了挂在床头，保娃娃不招邪。34;
    nbsp阿福应了一声，转身去敲王二家的门。老徐望着他的背影笑，指尖摩挲着刀鞘上的铜箍。这把刀跟了他四十年，从他在苏州玄妙观当学徒时跟着的。那会儿观里的老道士说，他天生阴阳眼，能看见人头顶上的34;气34;——善的如祥云，恶的似阴霾。后来他离了道观，在各地剃头铺当帮工，倒真应了那话：凡他剃过头的人，头顶的气色便清亮几分。
    nbsp日头爬到中天时，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老徐抬头，见一顶青呢小轿停在挑子前，轿帘掀开，露出个穿湖绸直裰的胖子。他脸上堆着笑，手里摇着湘妃竹扇：34;听说老徐师傅的剃头手艺，专治小儿胎毒？34;
    nbsp老徐擦刀的手顿了顿。这胖子身上的气不对——黑黢黢的，像团化不开的墨，还裹着几缕暗红，像没擦干净的血。34;客官贵处？34;他问。
    nbsp34;苏杭来的，姓钱。34;胖子拍了拍轿杠，34;我家小少爷满百日，遍寻名剃头匠，都说老徐师傅的手艺最利索，连胎发都能剃出福相。34;他从袖中摸出块银锭，足有五两重，34;劳烦师傅今日破例，就在这儿剃。34;
    nbsp老徐盯着那银锭，又看了看胖子的脸。他头顶那团墨气里，竟隐约浮着张青灰色的小脸，正咧着嘴啃他的天灵盖。34;对不住，34;他把银锭推回去，34;初一十五只给小儿剃头，这是规矩。34;
    nbsp胖子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又堆起来：34;小儿？我家小少爷才百日，比谁都小。34;他凑近些，压低声音，34;师傅莫不是怕我给不起钱？34;
    nbsp老徐没接话，低头收拾剃刀。风掀起他的围裙角，露出内侧绣的往生咒——那是他师父圆寂前缝的，说能镇住他眼里见的脏东西。胖子等得不耐烦，挥了挥手：34;剃！不管多少钱，我都给！34;
    nbsp阿福从王二家回来，正撞见这幕。34;师父，王二家小娃他娘说再等等;他话没说完，就见老徐朝胖子招了招手：34;坐吧。34;
    nbsp竹椅吱呀一声。胖子大剌剌坐下，蒲扇还攥在手里。老徐舀了瓢热水，浇在他头上。温水渗进发间，胖子舒服得直哼哼，忽然瞥见铜盆边的镜子——那是老徐特意挂在挑子上的，说是剃头要让客人看清自己的模样。
    nbsp镜中，胖子的头顶浮着团更浓的黑气，其中那张青灰色的小脸愈发清晰：尖嘴猴腮，眼窝深陷，嘴角淌着黑血。胖子猛地抬头，镜中却只剩自己油光水滑的后脑勺。
    nbsp34;师傅，这镜子;他声音发颤。
    nbsp老徐的剃刀贴上他的头皮。34;明镜照妖，34;他说，34;你头顶的，是债鬼。34;
    nbsp刀锋过处，碎发簌簌落下。胖子的冷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34;债鬼？34;他强笑着，34;师傅莫要吓唬人。34;
    nbsp34;你二十年前，在扬州开绸缎庄。34;老徐的声音像根细针，34;有户姓陈的人家，欠

第52章 剃头匠的阴阳头[1/2页]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