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贪官变猪记[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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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阳县的城墙根下，总坐着个穿粗布道袍的老头。他面前摆着个破瓦盆，里面零星躺着几文铜钱，嘴里哼着走调的《叹世文》。百姓们都叫他张老道，说是从终南山来的，可谁也没见他显过真本事——直到那贪得流油的王大老爷，把他的瓦盆踢翻了。
    nbsp那是六月里的一个晌午，王大老爷正蹲在县衙后堂啃酱肘子。师爷捧着一叠田契进来：34;老爷，城南张寡妇的地契，她儿子欠捐税，抵给她了。34;王大老爷抹了把油嘴：34;便宜她！那地挨着河，转手能卖五十两。34;话音未落，就听前堂34;哐当34;一声响。
    nbsp34;哪个不长眼的？34;王大老爷拍着桌子冲出去，只见个灰布道人在堂前，瓦盆碎成几瓣，铜钱滚得满地都是。34;老道化缘，讨口饭吃。34;道人弯腰捡钱，后背佝偻得像张弓。
    nbsp王大老爷把脚一伸，踩住枚铜钱：34;本县的衙门，也是你能化缘的？34;他瞥见道人腰间挂的葫芦，故意踢了踢，34;这破葫芦装酒都漏，还想装功德？34;
    nbsp道人直起腰，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如星子：34;大人印堂发黑，贪气缠身，恐有畜道之劫。34;他指节叩了叩案上的田契，34;这张家寡妇的地契，可是盖着血手印？34;
    nbsp王大老爷勃然大怒，抄起茶盏砸过去。道人不闪不避，茶盏擦着他耳朵碎在地上。他伸手一拂，满地碎瓷突然飞旋着聚成原样，茶渍竟在半空凝成一行血字：34;贪如火，不遏则焚身。34;
    nbsp34;妖道！34;王大老爷喊来衙役，34;把他轰出去！再敢来，打断腿！34;
    nbsp道人却笑了，声音像敲破钟：34;大人且记着，明日此时，你这颗肥头，该往猪槽里拱了。34;说罢，他拎起破瓦盆，一步一步往城外走，背影被日头拉得老长，倒像是县太爷的影子在打颤。
    nbsp王大老爷没当回事。他接着收捐税，强占了两户佃农的田，还在城隍庙的戏台上，把个唱《清风亭》的老生演员的胡子扯下来，说人家影射他。到了七月半，他在县衙设宴，请了二十多个歌姬，桌上堆着烧鹅烤羊，他自己喝了三坛女儿红，扶着桌子直打嗝。
    nbsp34;老爷，该歇了。34;管家扶他回房，34;夫人差人送了醒酒汤来。34;
    nbsp王大老爷摆摆手，踉跄着往茅房去。回来时，他摸着肚子直犯恶心，突然想起厨房还剩半只没吃完的烤乳猪。他晃到后厨，见厨子正往泔水桶里倒残羹，便抢过肉叉，叉了块猪油往嘴里塞。油星子溅得满脸都是，他抹了把脸，又去揪灶上的猪头肉，被滚烫的汤汁烫得直跳脚。
    nbsp34;他娘的;他骂骂咧咧爬上床，裹紧被子就睡。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一阵腥臊气呛醒。睁眼一看，头顶不是雕花帐幔，而是歪斜的木梁，梁上挂着半截烂草绳，几只苍蝇34;嗡嗡34;打转。
    nbsp34;嗷——34;他想喊，喉咙里却发出34;哼哼34;的怪声。低头一看，自己浑身裹着黑褐色的皮毛，四条短腿蜷在身下，指甲变成了蹄子。身下的干草扎得生疼，旁边还躺着头花母猪，正用鼻子拱他。
    nbsp34;这是......猪圈？34;王大老爷想站起来，却34;扑通34;栽进粪坑里。母猪34;嗷34;地叫了一声，其他几头猪也围过来，用獠牙拱他的屁股。他这才闻见满院子的臭味——原来自己真的变成猪了！
    nbsp34;老爷呢？34;
    nbsp院外传来丫鬟的尖叫。王大老爷竖起耳朵，听见妻妾们的哭嚎：34;老爷昨儿还说要去省城看龙舟，怎么说没就没了？34;
    nbsp34;许是被山匪绑了！34;管家擦着眼泪，34;要不咱们报官？34;
    nbsp34;报官？34;大夫人尖声叫，34;老爷的田契还在我房里，要是官府查起来，那些地;
    nbsp34;大姐姐说的是。34;二夫人忙附和，34;先把库房的银子分了，剩下的地契;
    nbsp王大老爷急得直跺脚，可只能发出34;呼哧呼哧34;的喘气声。他看见管家掀开粮仓的布帘，搬出几袋白米；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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