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渔鼓词[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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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鼓词是《周府恶》，唱的是周老爷霸占十八户佃农的田产，逼死三条人命，连县太爷都收了他的好处，去年秋审时把杀人的护院判成了过失。
    nbsp34;咚！咚！咚！34;鼓点越来越急，像催命的更鼓。陈渔咬着牙爬起来，把渔鼓抱在怀里。他喉咙发不出声，就用手指蘸着口水在墙上画，画周老爷往张寡妇家米缸里塞银锭，画王铁匠被按在井边签字据，画县太爷收了周府的鎏金算盘。
    nbsp第四日清晨，青溪镇炸开了锅。卖豆腐的王婶举着半块带血的地契，说是在周府后院的枯井里捡到的；放牛的狗剩子说，看见周府的三管家半夜往河里扔箱子，箱子上的封条是县衙的；连最胆小的刘老汉都抖着腿说，上月他去周府讨工钱，亲眼看见账房先生把34;欠银五十两34;改成34;借银五十两34;。
    nbsp茶棚的老茶倌摸着胡子笑：34;我就说那小渔唱的不是疯话！34;他往碗里续了把野菊花，34;你们瞧，今儿个县太爷的八抬大轿都进了镇，说是要查周府的田契。34;
    nbsp周老爷的马车停在县衙门口时，陈渔正坐在老槐树下。他的喉咙还是哑的，怀里抱着渔鼓，鼓面云纹亮得能照见人影。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有拿锄头的庄稼汉，有挎竹篮的小媳妇，连县太爷的师爷都挤在最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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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34;升堂——34;
    nbsp县太爷拍了惊堂木，周老爷刚要跪，就被人拽住了后领。师爷抖开一沓地契，拍在案上：34;周老爷，这是从你家枯井里搜出的，还有张寡妇家的田契，王铁匠的地据;他翻到最后一页，倒吸口凉气，34;还有去年秋审的卷宗，护院杀人改过失的批文，盖的是你的私印！34;
    nbsp周老爷瘫在地上，翡翠镯子摔得粉碎。他望着陈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34;你......你使的什么妖法？34;
    nbsp陈渔举起渔鼓，轻轻一敲。34;咚——34;那声音不大，却像惊雷劈开云层。他开口了，声音哑得像砂纸，却字字清晰：34;我没使妖法。这鼓啊，敲的是人心。你做了恶事，人心就是鼓，会替你记着。34;
    nbsp人群里有人喊：34;周扒皮，还我娘的命来！34;是张寡妇的娃，才五岁，攥着块染血的布角。周老爷抬头望着天，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34;我修桥铺路，捐钱建庙，怎么会;
    nbsp34;修桥的钱是从佃农口粮里扣的，建庙的砖是拆了穷人家的墙。34;陈渔又敲了下渔鼓，34;你当神佛看不见？你当良心是块抹布，擦干净了就能装干净？34;
    nbsp县太爷拍板：34;周明仁，着即革去乡绅身份，杖责四十，收监待审！34;
    nbsp衙役上前拖人，周老爷突然挣扎着扑向陈渔：34;那鼓......那鼓能不能停？34;
    nbsp陈渔摸了摸鼓面，云纹渐渐暗了下去。34;停不了。34;他说，34;只要人间有不平事，这鼓就不会停。34;
    nbsp后来青溪镇流传着个说法：每到月黑风高的夜里，老槐树下就会响起渔鼓声。有人说那是陈渔在唱《劝世文》，有人说那是周老爷在地狱里哀嚎。再后来，县太爷真的查了周府的罪，抄出的金银财宝堆满了大堂，其中最上面的是块鎏金算盘，珠子上还沾着张寡妇的血。
    nbsp陈渔走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只记得他临走前对老茶倌说：34;师父说，鼓在人在。可我觉得，鼓在，人心就在。34;他走的时候，怀里抱着那面渔鼓，鼓面的云纹在阳光下泛着暖光，像极了张寡妇娃脸上那点没擦干净的泪。
    喜欢。

第133章 渔鼓词[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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