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鲛人织月[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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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34;别怕。34;我轻声说，34;我是来帮月亮的。34;
    nbsp珊瑚虫突然抖了抖，触须指向更深处。我跟着它游，越往下越冷，海水像冰锥似的扎在身上。等游到三百丈深时，眼前突然开阔了——那是个巨大的海沟，四周全是黑黢黢的礁石，礁石缝里嵌着发光的水母，像星星落在了石头里。而在海沟最深处，有座水晶宫殿，墙壁上镶着夜明珠，照得整个深渊亮如白昼。
    nbsp宫殿门口站着个穿银鳞裙的姑娘，鱼尾在水中摆动，溅起细小的水花。她的头发是海草编的，发间别着颗珍珠，比月亮还亮。见了我，她眼睛一亮：34;你是人类？34;
    nbsp我点点头，摸出阿公的鳞片：34;我阿公说，鲛人织月时会掉鳞。我叫阿月，来帮你们补月亮。34;
    nbsp她笑了，鱼尾轻轻拍了拍我的手：34;我是清蘅，鲛人公主。三百年前，我阿爹用尾鳍补过月亮，后来星核碎了，月魄纱也断了线。这些年，我们用月光丝勉强补着，可前日陨石撞上来;她的声音低下去，34;月魄纱断了七根，再补不上，月亮就要散了。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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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34;星核在哪？34;我问。
    nbsp清蘅指向宫殿最深处的宝座：34;在那儿，可它被39;暗礁兽39;守着。那是块千年礁石成的精，最会吞吃星光。34;她从发间取下珍珠，34;这个给你，能引开它。记住，星核怕热，你得用真心血养着。34;
    nbsp我接过珍珠，往宫殿里游。暗礁兽趴在宝座前，浑身是尖刺，眼睛像两盏红灯笼。我甩出珍珠，它果然扑过来，张开大嘴要吞。我趁机绕到它背后，摸到了宝座下的链子——星核就锁在那儿，是颗鸽蛋大的石头，表面流转着银河似的光。
    nbsp我刚要伸手，暗礁兽突然甩尾，把我拍在礁石上。肋骨疼得像是要断，可我咬着牙爬起来，掏出怀里的炊饼——阿公说过，真心血要带着人气儿。我把炊饼捏碎，血滴在碎渣上，扔向星核。
    nbsp暗礁兽突然发出哀鸣，退到一边。原来它守了千年，最馋的是人间的烟火气。我抓住机会，捧起星核，感觉有股热流涌进心里，像是太阳晒在背上。
    nbsp等我游出海面时，月亮已经缺得只剩个边儿了。清蘅在后面推着我，鱼尾拍得浪花四溅。我们浮出水面时，正看见月魄纱从四面八方飘过来——那是鲛人们用月光丝织的，银亮亮的，像无数条银河落进了海里。
    nbsp清蘅把星核按在我手心：34;用你的血养它，月魄纱就不会断。34;她的鱼尾闪着珍珠光，34;人类的血最暖，能给星核续上千年寿命。34;
    nbsp我点点头，把星核贴在胸口。这时月亮突然发出耀眼的光，把整片海都照得亮堂堂的。清蘅的身影在月光下变得透明，像要融化了似的。
    nbsp34;我要回去了。34;她轻声说，34;星核补上了，月魄纱也不断了。但每回月蚀，我还是得下来织。34;
    nbsp34;那;我想说些挽留的话，可喉咙像塞了团棉花。
    nbsp清蘅笑了，从发间取下那颗珍珠，塞进我手里：34;拿着，以后你见着月亮缺了，就对着它喊39;清蘅39;，我听得到。34;说完，她转身扎进海里，溅起的水花里，我看见她的鱼尾闪着微光，像根没织完的月光丝。
    nbsp后来，我每年中秋都会去海边。月亮圆的时候，我就摸着珍珠说：34;清蘅，月亮补得真好。34;月亮缺的时候，我就说：34;清蘅，该织月魄纱啦。34;海风吹过来，带着咸湿的味道，像是有人应了我，在遥远的海底轻笑。
    nbsp老辈人现在都说，月蚀时听见的34;月哭34;，是鲛人公主在织月呢。他们不知道，那不是哭，是清蘅在哼织月的歌——那歌比海浪还轻，比月光还软，飘到天上，就成了月亮的银边儿。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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