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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孟婆漏汤[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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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阿巧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想起承昭从前也爱送这些,说34;绣娘的手该沾香,不该沾俗气34;。
    nbsp腊月廿三,雪下得紧。孙掌柜又来了,手里提着个红漆木盒:34;今日是小年,我娘子蒸了枣花馍,让我给你送些。34;他揭开盒盖,热气裹着枣香涌出来,34;你尝尝,可对味?34;
    nbsp阿巧捏起个馍,指尖触到温热。她忽然想起承昭最后一次给她送的桂花糕,也是这样的温热,他说:34;凉了就不甜了。34;
    nbsp34;孙掌柜。34;她轻声说,34;你......可曾有过忘不掉的人?34;
    nbsp孙掌柜的手顿了顿,抬头时眼里蒙了层雾:34;我娘子,十年前染了时疫。那天下着雪,她拉着我的手说,39;昭哥,我不疼了,就是舍不得你39;;他喉结动了动,34;后来我才知道,她给我留了封信,藏在妆匣最底下。34;
    nbsp阿巧的心跳得要撞破胸膛。她想起自己藏在绣绷底下的信,是承昭走前塞在她枕头下的,说34;若我死了,你把这帕子烧了,莫要留个念想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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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34;她信里写什么?34;她问。
    nbsp孙掌柜笑了,从怀里摸出个褪色的帕子,边角绣着并蒂莲,和阿巧手里那方几乎一模一样:34;她说,39;昭哥,我前世欠你的,今生还你。若有来生,换我等你39;。34;
    nbsp阿巧的眼泪34;啪嗒34;掉在帕子上。她终于看清了——这帕子上的针脚,和她梦里那方分毫不差;这帕角的破洞,正是她当年绣坏的那线红。
    nbsp34;你是;
    nbsp34;周承昭。34;他轻声说,34;我本名周昭,后来为避嫌改了名字。那年在河边,我没死。水盗抢了盘缠,可我没死。我让人把我放进棺材,漂到下游,为的是;他抓住她的手,34;为的是让你以为我死了,能好好活。34;
    nbsp可阿巧怎么会好好活?她把帕子烧了,把信藏了,却把他的模样刻进了骨头里。她绣了一辈子并蒂莲,其实是绣自己的执念;她总在雨天梦见断虹桥,其实是等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
    nbsp34;可孟婆汤;她喃喃道,34;我明明喝了汤的。34;
    nbsp34;孟婆汤能忘前尘,忘不掉的是执念。34;门外忽然响起个苍老的声音。两人转头,见个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站在檐下,34;我是守桥的,专给亡魂熬汤。那日你投河时,执念太重,汤碗翻了,漏了几滴。所以你这一世,总记着前尘。34;
    nbsp孙掌柜愣住了:34;您是;
    nbsp34;我是孟九。34;老头笑,34;你娘子等了你十年,你倒好,转世成了米商,偏要再来招惹她。34;
    nbsp阿巧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孙掌柜就是承昭,承昭就是周昭。她扑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34;昭哥,我等得好苦;
    nbsp34;我知道。34;他拍着她的背,34;我在奈何桥边等了三年,看你转世成小娃娃,看你学说话,看你学绣花;他抹去她脸上的泪,34;可我不能认你,孟婆汤的规矩不能破。直到今日,你主动提起前尘,执念才算断了。34;
    nbsp孟九捋着胡子笑:34;如今债清了,缘也尽了。小两口好好过,莫要再辜负这辈子。34;
    nbsp雪停了。阿巧抬头,看见屋檐下挂着冰棱,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极了前世断虹桥边的星子。她摸出怀里那方并蒂莲帕子,和孙掌柜手里的那方拼在一起,正好是个完整的圆。
    nbsp后来苏州城里传着个故事:有个绣娘和米行掌柜,从小年到除夕,天天在绣坊里绣并蒂莲。有人问起,他们就笑:34;我们前世欠了彼此一场婚礼,今生要补上。34;
    nbsp再后来,有人在山塘街的断虹桥边,看见个白胡子老头煮汤。他面前的铜锅腾着热气,锅底沉着几片莲瓣——据说是孟婆嫌他多嘴,罚他在桥边守汤,直到汤里没了人间痴怨。
    喜欢。

第299章 孟婆漏汤[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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