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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赏赐[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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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还没等御医们的手碰到燕回时,担架上那个浑身是血、一直紧闭着双眼的男人,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nbsp“回时!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沈嘉岁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眸,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nbsp皇帝见燕回时尚有气息,紧绷的肩背稍松。
    nbsp他扶着龙椅扶手起身,嗓音里还带着未褪的颤:“回时先别说话,让御医治伤要紧!”
    nbsp沈嘉岁忽然抬头,发间珠钗撞出细碎声响:“臣女斗胆,此刻若不言明,怕是再无机会了!”
    nbsp她掰开燕回时染血的掌心,露出半块沾血的羊脂玉佩。
    nbsp当那块刻着夔龙纹的玉佩呈到御前时,黎大人的官靴微不可察往后挪了半寸。他分明让死士卸了所有黎家标记,这玉佩怎会落到燕回时的手上?
    nbsp“父皇明鉴。”三皇子凌骁突然出列,“儿臣上月赴黎府宴饮时,见过这般形制的玉佩。”
    nbsp蟒纹锦袍随着他行礼的动作泛起暗光。
    nbsp程国舅适时接话:“恕老臣多嘴,六殿下前日掳走燕夫人之事,恐怕并不简单……”话未说尽便撩袍跪下,露出腰间空荡荡的荷包——那里本该悬着程家祖传的墨玉。
    nbsp黎大人喉头腥甜,这三个时辰前还与他举杯盟誓的盟友,此刻竟要将黎氏架在火上烤。
    nbsp他扑通跪地,官帽上的素银顶珠撞得叮当响:“皇上!燕大人清查户部亏空时,程家四郎可是被当庭夺了功名啊!”
    nbsp“犬子不成器原该严惩!”程国舅重重叩首,额间顿时见红,“老臣对天起誓,今夜之事与程氏绝无干系!”
    nbsp帝王怒喝如惊雷炸响:“都给朕住口!”
    nbsp明黄龙纹靴停在燕回时身侧,血水正顺着青砖缝漫到靴底。
    nbsp燕回时半倚在沈嘉岁臂弯里,玄色飞鱼服已被血浸得发硬。他望着围拢过来的蟒袍玉带,程国舅眼底的赞许、三皇子眉梢的试探、黎大人袖中紧攥的拳头......
    nbsp这些白日里恭敬作揖的人,此刻都成了催命阎罗。
    nbsp他知道自己根基尚浅,只能用这身血肉作筏。
    nbsp喉间血气翻涌着开口:“臣与程三公子叙话不过半盏茶,便遭黎府侍卫围堵……”话未说完,便呛出黑血,在沈嘉岁月白衣襟绽开暗梅。
    nbsp程国舅悬着的心落回肚里,这年轻人到底识时务。
    nbsp三皇子顺势进言:“儿臣记得黎家养着批擅使弯刀的死士?”
    nbsp话音未落,程国舅已惊呼:“昨夜申时三刻,臣亲眼见黎大人与黑衣人在角门密谋什么。”
    nbsp“血口喷人!”黎大人官袍前襟被冷汗浸透,“分明是你们联手想要害死皇子——”
    nbsp他突然噤声,惊觉失言般捂住嘴。
    nbsp御书房的烛台爆开灯花,映得众人面色忽明忽暗。
    nbsp老皇帝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
    nbsp当黎大人喊出“皇子”二字的瞬间,龙泉剑已穿透他心口。
    nbsp“啊!”
    nbsp随着一声惨叫,猩红喷溅在蟠龙柱上,与燕回时身下的血泊渐渐融成一片。
    nbsp“皇上当心!”程国舅扑上来搀扶的手被狠狠甩开。
    nbsp老皇帝踉跄着扶住博古架,架上那尊青玉貔貅“咣当”摔得粉碎。
    nbsp燕回时睫毛轻颤,将最后半句“弯刀淬了南诏剧毒”咽回腹中。
    nbsp沈嘉岁腕间的翡翠镯贴着他滚烫的额头,凉得像那年冷宫里结冰的井水。
    nbsp黎大人的身躯重重砸在金砖上,官袍上的仙鹤补子浸在血泊里。
    nbsp这位执掌京城四大士族之首二十载的权臣,此刻像破败的纸鸢般瘫软在地。
    nbsp程国舅的指节在袖中捏得发白——皇上竟为个流落民间的皇子,亲手斩了百年望族的家主。
    nbsp三皇子凌骁盯着龙袍衣摆的血迹,喉结滚动。他原想着扳倒太子便能入主东宫,可这半路杀出的燕回时,竟让父皇露出这般舐犊之情。
    nbsp若真让此人认祖归宗,日后定是一大威胁!
    nbsp“黎氏一族贪墨军饷、私设刑狱!”皇帝将染血的龙泉剑掷在地上,剑柄镶嵌的东珠滚落阶前,“即刻查抄黎府,三族之内流徙北疆,家产悉数充公!”
    nbsp程国舅扑通跪倒,腰间玉佩撞在青砖上裂成两半:“皇上三思!黎家子弟遍布六部,若尽数发配,怕是连早朝都凑不齐人啊!”
    nbsp他余光瞥见黎大人袖中露出的田契一角——那可是京郊三千亩良田的地契。
    nbsp若是黎家家产全部充公了,那他们程家这番筹谋,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nbsp凌骁跟着撩袍下跪,蟒纹在烛火下泛着幽光:“黎家老太爷曾为先帝挡过毒箭,这般处置恐伤老臣之心。”话未说完,眼角已瞥见燕回时苍白的唇色。
    nbsp“哇——”
    nbsp乌黑的血从燕回时嘴角涌出,在沈嘉岁素白裙裾上晕开。
    nbsp他望向龙椅上颤抖的身影,气若游丝:“微臣......明白皇上的难处……”话音未落便昏死过去,腕间滑落的血珠在砖缝里凝成暗红琥珀。
    nbsp皇帝踉跄着扶住金柱,心口仿佛被千万银针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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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慕容晟!”帝王嘶吼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带锦衣卫封了黎府,抗旨者斩!”
    nbsp铁甲碰撞声渐远,四个太监抬着春凳进来。
    nbsp燕回时玄色衣袍已凝成硬壳,血渍在龙纹地衣上拖出蜿蜒痕迹。皇帝突然指向蟠龙榻:“搁那儿!”
    nbsp“陛下!”老太监惊呼出声,“这、这于礼不合……”
    nbsp“朕说搁就搁!”明黄袖摆扫落案上茶盏,碎瓷溅到程国舅膝前。
    nbsp御医们战战兢兢围上来,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万幸箭头偏了半寸,需用百年老参吊气,辅以三七、当归补血……”
    nbsp沈嘉岁攥着帕子的指节发白。
    nbsp燕回时这疯子竟真敢让箭簇擦心而过,方才御医剪开衣襟时,狰狞伤口距心脉不过毫厘。
    nbsp“拿朕的紫参来!”皇帝扯下腰间蟠龙玉佩扔给总管太监,“去开朕的私库,把南诏进贡的金疮药全取来!”
    nbsp他浑然不觉自己的龙袍下摆已浸满血水,就像当年抱着高烧的婴孩在暴雨中狂奔时,也顾不上帝王的威仪。
    nbsp宫女捧着青瓷药碗进来时,沈嘉岁已守在榻边两个时辰。
    nbsp她接过浮着褐色药渣的汤碗,用银匙舀起半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三下,这才送到燕回时发白的唇间。
    nbsp皇帝站在博山炉旁,看着汤药顺着男子喉结滑落:“倒是个不离不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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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赏赐[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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