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冤枉[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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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吃得起遇仙楼了？”
    nbsp“我去，这人谁啊？都吃遇仙楼了，怎么还跑来这里赚两个铜板，干一天也点不上一个菜！”
    nbsp韩砺闻言，却没有追着这个不放，只问道：“你昨晚在遇仙楼吃了什么？几个菜？肉多么？”
    nbsp李二井只好硬着头皮数了三两个吃的菜。
    nbsp韩砺先前问话俱都严肃，说着说着，语气渐渐和缓，听到这里，还问几句那菜调味如何，叫李二井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涎皮赖脸笑着回答。
    nbsp一时样样问完，韩砺忽然又道：“只这几个菜，没有前菜吗？不拌个野蕨菜、黄花菜、木耳什么的？”
    nbsp李二井奉承道：“嘿，官爷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当真有两碟子凉菜，一碟子凉拌黄花菜、一碟子醋拌黑木耳！”
    nbsp“就这么简单，没旁的贵价凉菜？”
    nbsp李二井一下子就来了底气，挺胸道：“哪里吃得起什么贵价，也就是遇得熟人，我去吃个人情罢了，就这几个菜，官爷若是不信，到时候叫昨日跑堂的来一问便知！”
    nbsp又催道：“问这个做什么？赶紧先罚了他在我们河道乱屙屎的事才要紧吧！”
    nbsp韩砺闻言，脸一板，却是对着左右巡查队，道：“把这李二井拿下，送回衙门，请法司安排人仔细审问。”
    nbsp那两名队员愣了一下，却是没有做半点质疑，上前就把人压住。
    nbsp李二井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左右臂膀给拿住，一个反扭，整个人都呆了，不住挣扎，口中又叫嚷：“官爷瞎了眼吗！他们卫州人挑事，怎么抓了我，我分明是做好事，凭什么犯错的不被抓，反倒我被抓？！就因为他是卫州人，我是滑州人吗？？”
    nbsp早有后头不少人涌上前来帮着说话。
    nbsp这个道：“韩秀才公，他做错什么了，怎的要抓？”
    nbsp哪个道：“要抓也是一起抓吧？做什么只抓我们这一边？”
    nbsp又有人道：“忒不公平了吧？？”
    nbsp韩砺充耳不闻，只示意那两巡查的道：“把人押过来，叫他死个明白。”
    nbsp他带路，引着后头三人，并在后头一群不知多少跟上的人群，走到那泡烂屎面前。
    nbsp太阳一出来，雾气不过片刻，已经散尽，此时哪怕不用火把，也已经把那粪便看得清清楚楚。
    nbsp果然是人粪，本来就烂，给韩砺一戳，更是让人没眼看。
    nbsp韩砺让人把那李二井硬押到粪便面前，不等对方吵嚷，便道：“这分明你自己随地便溺，便到自家河道中，眼下诬陷旁人，挑起事端，不抓你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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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这话一出，场地上一度安静异常，不过一两个呼吸功夫，便响起了嗡嗡的交谈声。
    nbsp李二井一副十分生气模样，道：“好啊！好啊！官爷不但放过他们卫州人，还拿我这个滑州人去顶罪！你早说这里不要滑州人就得了……”
    nbsp他还待要说，韩砺却是上前一步，指着那粪便道：“这不是你昨晚吃的黄花菜、木耳？从你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你不认了？”
    nbsp又对着后头刘养道：“他一个吃杂豆饼、清骨汤的，粪便里却是变不出来黄花菜、木耳吧？”
    nbsp李二井尖着嗓子已经要叫，听得这话，那一声竟是硬给卡在了喉咙里，低头一看，还没来得及仔细分辨，就听得后头不知哪个指指点点道：“哦呦，看得我打哕！里头当真有长长根黄花菜！”
    nbsp“原来遇仙楼的凉拌黑木耳是切丝的，好细一条，怨不得那么贵！”
    nbsp“只切个丝就要卖好几十文一碟子，怎的不去抢！”
    nbsp“这李二井做什么啊！好好的，干嘛自己拉了又冤枉别人！”
    nbsp“怨不得他是个癞子，肠胃不好，气血不畅，头上也不长毛——你看他这拉得，稀烂！”
    nbsp自己的一泡粪便，眼下大庭广众，给人分析来，分析去，哪怕李二井本人自认豁得出去，也实在像是通身被蚂蚁爬似的难受。
    nbsp而韩砺已经又指着地道：“我方才问你早上是从哪个方向走过来，你说从东南过来，你那方向，不管怎么走，此处都是死角，甲癸那一片地方有一块大石挡着——你怎么看得到这里有一个人蹲在地上？”
    nbsp说着，他随手点了滑州、卫州各几人，道：“你们从他来时方向走一遭看看。”
    nbsp众人去了，不多时，几乎是跑着回来，各个喘着气，却不忘争先恐后地道：“果然有块石头遮着，看不到这里！”
    nbsp“还有块凸出去的土也挡了！”
    nbsp“根本瞧不见啊！韩秀才公站得这样开了，也一样看不到！”
    nbsp又有人怒骂道：“李癞子，你才来第一天，做什么要在我们自己河道里拉屎，你图的什么？”
    nbsp李二井吞吞吐吐，拿各色话搪塞。
    nbsp韩砺冷声道：“你慢慢想，想到什么，同法司的官差说去！”
    nbsp又让左右把人押走。
    nbsp李二井一走，场中却是安静了好一会。
    nbsp韩砺对着滑州一方道：“诸位父老，我晓得大家觉得流民也好、卫州壮丁也好，抢了你们糊口活计——只夏汛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到，或许下个月上游遇得一二十天大雨，河水一冲，全然避无可避。”
    nbsp“早一日把这河挖通，早一时候将堤坝修好，等到水来，就能多一分安定——当真又遭了大水淹，个把月没工干，田里庄稼不能种，样样涨价，难道你们高兴得起来？”
    nbsp“如此一想，正应当好生感谢卫州并各地遭难而来，聚在此地兄弟姊妹，是也不是？”
    nbsp他运足中气，大声而道。
    nbsp场中滑州人个个低头，一副无言以对模样，后头卫州人却是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
    nbsp“哎，秀才公，不要说这个！我们也得了好处！”
    nbsp“正是说，况且河道开了，这水走好，一样不淹我们灵河镇，我们自己也高兴！”
    nbsp“是那叫李癞子的惹事，也不晓得他怎么这样坏心思，其余大家都是被他骗的！”
    nbsp“正是！”
    nbsp却有先前那拿铲子伤了人的，急忙上前，道：“方才哪个弟兄给我铲到了手，趁着此时还没开工，伙房还没送饭来，我赶紧同你去找那张家医馆的大夫看看，也不晓得有没有伤了筋骨！”
    nbsp又叹道：“唉！还是这手瞎搞！实在不行，一会我喊个弟兄过来给你把今日活干了，只当赔罪！”
    nbsp那胳膊出血的人闻言已经站出来，却是道：“没事，都是自己人，大家给坏人挑拨，没得伤了和气，只一点子伤，一会我自家去看看！”
    nbsp***
    nbsp河道里，一群人在这里你好我好，滑州城中，那钱忠明也正你好我好地跟丁都头说话。
    nbsp“且等河道处传了信来，那岑德彰自己必定应付不了，你只跟他说我还不舒服，再叫他急一天。”
    nbsp“跟李家人打个招呼，就说可能河道上的伙房事情可以安排他家接手，问他可有什么表示，出多少好处。”
    nbsp丁都头忙不迭点头，又抬着一张笑脸，把脸上横肉都笑得平铺展开了，又夸道：“还得是孔目，什么叫阳谋，这才是戏本里唱的阳谋啊！”
    nbsp“河道上一下子伙房出了问题，一下子又两州人械斗，够那韩瘟鸡喝一壶的了！孔目一出手，轻轻一捏，就把他们一下子给捏死了！”
    nbsp哪怕知道这是在刻意逢迎，钱忠明还是被这粗浅的马屁拍得心情愉悦，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眯起眼睛，慢慢喝起茶来。
    nbsp他一面品，一面心中暗暗赞道：好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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