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太平日子养懒人[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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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高蔚生抿了抿嘴，转身离去了。
    nbsp而孔乙己被冯威从坊中叫走时，还在赌桌上跟人吵得面红耳赤。
    nbsp“我那副是顺子！你眼瞎啊——”
    nbsp他刚吼完，还没来得及把手里的牌摔出去，就被冯威一把从背后薅了起来。
    nbsp“走吧。”
    nbsp冯威也不多废话，抬手把孔乙己那半搭在桌上的胳膊扯下来，往怀里一按，像拎鸡似的就把人往外拖。
    nbsp“哎哎哎，干嘛呢这是？我又没赖账，这回我赢的！”
    nbsp孔乙己挣扎着回头，还朝着牌桌喊了一句：“赵老五你等着，这一把我记你头上！”
    nbsp而冯威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nbsp一路将他拎到坊门外，才冷冷开口：“都护说，让你去纪念陵园。”
    nbsp孔乙己一愣，嘴里正骂着“你大爷的”。
    nbsp听到这话一下子噎住，整个人愣在了夜风里。
    nbsp纪念陵园？
    nbsp他不是没去过那地方。
    nbsp那是李北玄力排众议，在安西中心建造的陵园。
    nbsp安西纪念碑就立在那里，六丈高的石碑，密密麻麻的，都是死人的名字。
    nbsp是那些为守安西而死的人。
    nbsp他虽然没死，但“孔乙己”这三个大字也在其中。
    nbsp那是李北玄亲自让人刻上去的，说是“有功者皆铭”。
    nbsp侯爷叫他去陵园作甚？
    nbsp孔乙己刚想发问，但手心却突然一凉。
    nbsp低头一看，发现冯威往他手里塞了一把锤子，一柄刻刀。
    nbsp随后瞥了他一眼，冷声道：“都护说，碑不刻完，不准你回来。”
    nbsp为什么？
    nbsp为什么让他去刻碑？
    nbsp孔乙己一动不动地站着，嘴角抽了抽，想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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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但此时风一吹，孔乙己脑袋一麻，顿时闻到了自己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nbsp脂粉香，酒臭，还有那股子多日没洗澡留下的腥味儿。
    nbsp顿时，就好像明白了什么。
    nbsp嗓子一下子堵了团棉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nbsp良久，他才低下头，半垂着手，跟在冯威身后走了。
    nbsp没有再挣扎，也没有再喊。
    nbsp天色已黑，坊外灯火稀疏。
    nbsp夜风卷起孔乙己的衣角，吹得他一身酒气都散了。
    nbsp到了城中央，冯威把他领到碑前。
    nbsp那上头已经刻了七百多个名字，有些字还残着刀痕，有些石粉还未清扫干净。
    nbsp“这块碑上，一共该有一万一千三百四十四人。”
    nbsp冯威顿了顿，把凿子和锤子往他怀里一塞，“你刻吧。刻完才能走。”
    nbsp孔乙己双手接过工具，低头看了眼石碑上的名册。
    nbsp“陈金宝、马一刀、李成……”
    nbsp这些名字他一个个都见过。
    nbsp有的还是他亲手送进城的，有的在临死前，喝过他塞的一口水。
    nbsp他的手开始发抖。
    nbsp可他没再说话。
    nbsp只是跪下，在碑前坐了下来，抬起锤子，低头凿下第一刀。
    nbsp石屑飞起的一瞬，他好像听见那年城头鼓声震天，李北玄披甲立于风中，对着众人高声喊道：“誓与安西共存亡！”
    nbsp他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的锤子，比酒杯沉多了。
    nbsp夜越来越深，冯威已经走远。
    nbsp孔乙己咬着牙，一刀一划地刻着，不再说话，也不再抬头。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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