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常公公显威[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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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雪呼号中，焦木味愈发刺鼻，哭喊声不绝于耳。
    nbsp李北玄站在倒塌的粥棚前，面色如霜。
    nbsp目光扫过那几具被草席盖着的尸体，又落在四周渐渐围拢而来的百姓身上。
    nbsp一双双眼睛，或哭、或怨、或怒，聚成一股压抑到极点的情绪洪流。
    nbsp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决堤。
    nbsp赢高治沉默许久，忽然低声开口：“李兄……咱们，要调兵吗？”
    nbsp和之前在栖凤岭时，说要调兵时的气愤、暴怒截然不同。
    nbsp反而带着几分迟疑，更带着几分苦意。
    nbsp赢高治不想暴力镇压。
    nbsp他可能是个有算计的人，有野心的人。
    nbsp但他不是一个坏人，也不是一个暴君。
    nbsp甚至他并不是不聪明。
    nbsp只是他从未超脱出这个时代，更未超脱他这个身份，这个地位的局限性。
    nbsp听到这话，李北玄转过头，看了赢高治一眼。
    nbsp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时间了。”
    nbsp此刻，在晋阳，他们手中所掌兵力，实为有限。
    nbsp从京城出发时，随行共带一千亲卫部曲，五百民夫，合计不过一千五百人。
    nbsp其中亲卫多为战兵。
    nbsp虽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可自入晋阳以来，便要兼顾守卫、巡逻、缉盗、押运、粮仓、巡街等多项事务，每日都处在疲态之中。
    nbsp至于民夫，本就不擅作战。
    nbsp如今更被分散各处，协助修路、搬运、施粥、清雪，根本无力应战。
    nbsp而晋阳原本官署所辖的衙役、兵丁、乡勇等杂兵，加起来尚不足五百，其中大半是老弱病残与编制空缺所凑出来的数字，有名无实。
    nbsp加起来，整个城中，可调兵力也不过两千出头。
    nbsp而若是从并州来调兵，一来一回，起码要一天时间。
    nbsp等他们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nbsp而眼下……
    nbsp城西坊口之外，聚集的百姓已有上千之众。
    nbsp且随着粥棚失火、尸体暴露、情绪蔓延。
    nbsp聚集于此的人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暴涨。
    nbsp混乱中的愤怒、恐惧、饥饿、谣言、绝望，正在互相交织、发酵。
    nbsp若一个判断错误、一个处理不当，火星落入干柴堆，便是席卷全城的“民潮动乱”。
    nbsp到那时，便不是两千兵力能压得住的了。
    nbsp那是火烧连营一般的后果。
    nbsp局势若一失控，整个晋阳都会变成一座活人炼狱。
    nbsp赢高治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nbsp顿时眉头紧锁，低声问道：“不能调兵？那现在……怎么办？”
    nbsp李北玄没有立即回答。
    nbsp只是站在原地，朝着那脸红红的粥棚方向看了一会儿。
    nbsp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不能让局势再烧下去，必须尽快压住情绪，稳住人心。”
    nbsp赢高治点点头，正要应声，便见李北玄已经转过身，朝亲兵一摆手。
    nbsp“来人，随我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nbsp“是！”
    nbsp几名亲兵立即小跑着跟了上去，簇拥着李北玄往前走去。
    nbsp可他们还未真正靠近粥棚边缘，就忽然听得人群中一声高喊。
    nbsp“官府来拿人了！快跑啊——！”
    nbsp那声音尖利刺耳，带着一股子故意的惊惶。
    nbsp下一瞬，人群中便起了波澜。
    nbsp“真的？官兵来了？！”
    nbsp“他们是来杀人的！”
    nbsp“救命啊！不要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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