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6章 蓦然回首，天翻地覆[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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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
    nbsp东宫，却是另一番光景。
    nbsp太子府的寝殿里，烛火明亮，香烟缭绕，然而满地狼藉。
    nbsp酒壶翻倒，玉盏碎了一地，甜腻的果酒混着酒渍，沿着檐角缓缓流下，映出一片腥红似的光。
    nbsp榻上，一个身影横卧，衣衫半解，发散如乱草，手里还攥着没喝完的酒盏。
    nbsp赢高明，又又又又喝高了。
    nbsp对如今的赢高明而言，饮酒已不是消遣，而是求生本能。
    nbsp一旦有人触了逆鳞，一旦有事不顺心，他就借酒压火，借醉来麻痹。
    nbsp只是，这酒压得住一时，却压不住那股日夜翻涌的焦灼。
    nbsp因为一天十二个时辰。
    nbsp除了睡觉、吃饭、醉酒、玩乐之外，几乎所有空下来的时间，赢高明都用在了思考上。
    nbsp不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种堂皇的思考，而是一种反刍式的、近乎病态的追问。
    nbsp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nbsp从什么时候，父皇不再看他？
    nbsp赢世民，那个曾经最骄傲、最信任他的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淡？
    nbsp赢高明隐约记得，年少时，他是很得父皇宠爱的。
    nbsp那时候，他聪明，懂事，还带着点少年人的乖巧天真，眉眼开阔，眼里永远亮晶晶的，像一颗朝气蓬勃的星。
    nbsp父皇每每看他，都满是笑意。
    nbsp常说一句话：“我儿聪慧，将来是中兴之主。”
    nbsp赢高明记得很清楚。
    nbsp那年他才十二岁，第一次陪父皇上朝。
    nbsp立在龙案旁听百官争辩。
    nbsp那时的他，一句话没说，只安静立着。
    nbsp百官奏事声洪亮，他却听得入神。
    nbsp等到退朝，父皇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看懂多少？”
    nbsp赢高明怯生生答：“大半没懂，小半听个热闹。”
    nbsp赢世民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说：“这就够了，孩儿家懂这么多，已胜过群儿。”
    nbsp那，是他少年最骄傲的时刻。
    nbsp像一块温润玉石，被父皇亲手托举到阳光下。
    nbsp后来，他被立为太子。
    nbsp整个长安城都在议论太子英明、太子知礼。
    nbsp他也确实乖巧懂事，读书不懈，礼数周全，从不在朝堂乱言。
    nbsp赢世民见了欣慰，朝臣也都心服。
    nbsp那几年，父子间的情分，是他心底最明亮的一块净土。
    nbsp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风向变了。
    nbsp是赢高熙长大了，学会讨好父皇？还是他自己做错了什么？
    nbsp赢高明想不通。
    nbsp他记得，父皇第一次训斥他，是因为一场“无伤大雅”的闹剧。
    nbsp那年，他十六岁，风华正茂，才名在外，长安城里多少公子都把他当榜样。
    nbsp那日他兴致一来，召集一帮世家子弟，在上林苑里搞了一出“胡服骑射”的表演。
    nbsp还找人模仿突厥王帐，扮作胡姬献舞。
    nbsp自己则学着西域王侯，穿异服、戴金饰。
    nbsp当时，他只觉得好玩，还得意父皇必会称赞他“心怀四海”。
    nbsp可没想到，事后父皇勃然大怒。
    nbsp召他到甘露殿，板着脸问：“你这是学谁？你知不知胡服非我族制，礼仪何在？！”
    nbsp赢高明慌了，一时辩解：“儿只是玩笑，何必当真。”
    nbsp父皇沉默良久，只甩下一句：“太子当谨言慎行。”
    nbsp那一日，他第一次感受到父皇的冷意。
    nbsp可他并未在意，只觉得父皇气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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