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章 他还有救[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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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外有一处小酒肆，是张朴这些年偶尔会来的地方。
    nbsp他是少傅，身份尊贵，不该出入这种地方，可他偶尔会独自来喝上一壶小酒，听听说书，看看民间的热闹。
    nbsp那些时候，他能忘掉朝堂的算计，全然沉浸在单纯的中年男人的快乐之中。
    nbsp今夜，他推门进去。
    nbsp掌柜一抬头，看清是他，连忙迎上来：“张大人，这么晚了——”
    nbsp“来壶烈的，再来两碟小菜。”
    nbsp张朴没多话，只摆了摆手，坐到角落。
    nbsp酒很快上来，碧青的壶，粗陶的碗。
    nbsp酒香一涌出来，他便倒了一大碗，仰头灌下去。
    nbsp喉咙像被火烧过，暖意从胸口漫开。
    nbsp可那点暖意，却很快又被更深的寒意吞没。
    nbsp于是张朴又倒，又喝。
    nbsp不多时，便喝干了整整半斤一壶的烈酒。
    nbsp可事与愿违。
    nbsp张朴本想一醉方休，可越喝，脑子里越清醒。
    nbsp那些画面，那些声音，那些年少时的笑脸，全都浮了上来。
    nbsp九岁那年，初入东宫的小殿下，神采飞扬的歪头看他。
    nbsp冬夜里，小殿下冻得手发红，他替他捂着手，一笔一划教字。
    nbsp殿下第一次得了皇帝的夸奖，回来时像只小雀儿一样扑到他面前，眼睛亮得能照亮整间书房。
    nbsp那孩子，曾经真的是个好孩子。
    nbsp聪明，懂事，心里有热度，也有分寸。
    nbsp哪怕有时淘气，也不过是小孩子的顽皮，从不会真的让人心凉。
    nbsp可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nbsp也许是他年纪渐长，开始觉得自己是太子，有了权力，就不再把师父的规矩放在心上。
    nbsp也许是朝中风气渐坏，身边的阿谀之声多了，他听得多了，也就信了。
    nbsp也许……是自己也变了。
    nbsp张朴盯着碗里的酒，心里暗暗有些后悔。
    nbsp这些年，他的感情确实淡了一些。
    nbsp从最初的真心喜爱，到后来的隐隐失望，再到如今的心痛……
    nbsp可无论如何，他都不愿看着赢高明这样一步步走向深渊。
    nbsp因为他知道，那是万丈深渊，一旦掉下去，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
    nbsp而那孩子，终究还是他亲手教出来的。
    nbsp酒喝到第三壶时，喉咙里忽然涌出一阵酸涩。
    nbsp他闭了闭眼，鼻尖发酸，像是被什么一戳，眼泪就要涌出来。
    nbsp“呜……”
    nbsp低低的一声哽咽从喉咙里溢出。
    nbsp张朴用手捂住脸。
    nbsp本想硬生生忍住，可胸口那股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像是被烈酒冲开了口子，一下子全涌出来。
    nbsp眼泪顺着指缝落下，砸在桌面上。
    nbsp啪嗒、啪嗒。
    nbsp很快，那压抑的呜咽变成了更大声的哭泣。
    nbsp起初是低低的，像怕惊扰旁人。
    nbsp可越哭，声音越大，像是胸腔里那口闷气终于找到了出口，不吐不快。
    nbsp“呜呜呜……”
    nbsp那是成年男人的哭声，沉重、压抑，又带着撕裂感。
    nbsp几个客人悄悄侧目，掌柜走过来，想说什么，却被他摆手制止。
    nbsp他不想有人来劝，也不想有人来问。
    nbsp他只是想哭，把这些年压在心里的无奈、失望、恼怒、心疼，全都哭出来。
    nbsp他心疼啊。
    nbsp心疼那个曾经的小太子，心疼那个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孩子，心疼他如今孤立无援，还要倔强到把唯一能帮他的人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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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1章 他还有救[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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