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利诱，心虚[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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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伟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人迎头打了一闷棍。
    nbsp他手里的海鸥照相机，忽然变得有千斤重。
    nbsp他一直以为，这东西是用来记录真相的。
    nbsp可现在，郑苏月告诉他，真相，是可以被“描述”的。
    nbsp他看着地上那个涕泪横流的司机，又看看那个死狗一样的高建民，再看看眼前这个抱着孩子、说话却字字诛心的农村女人。
    nbsp他感觉自己过去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信念，正在一寸寸地崩塌。
    nbsp“这……这是歪曲事实！是诬告！”他嘴唇哆嗦着，终于挤出了一句反驳，声音却虚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nbsp“歪曲？”郑苏月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她没有看钱伟，而是走到了那个叫王二顺的司机面前。
    nbsp“王师傅，我问你，高建民让你半夜开车出来，给钱了吗？”
    nbsp王二顺一个激灵，头摇得像拨浪鼓没给！他说事后给！”
    nbsp“他让你拉的这车货，是从厂里正门出来的，还是从没人走的后山小路绕出来的？”
    nbsp“是……是后山……”
    nbsp“他让你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万一被人发现了，就说是厂里正常的货物调拨？”
    nbsp王二顺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他看着郑苏月，像是见了鬼。
    nbsp这话，高建民确实在路上跟他交代过！
    nbsp郑苏月不再问他，她直起身，重新走回到钱伟面前。
    nbsp“钱记者，你都听见了。”
    nbsp“他许诺给钱，这是‘利诱。”
    nbsp“他偷偷摸摸，这是‘心虚。”
    nbsp“他想好了脱罪的借口，这是‘预谋。”
    nbsp她每说一句，钱伟的脸色就白一分。
    nbsp“一个副厂长，对一个普通司机，又是利诱，又是预谋，让他干一件见不得光的事。王二顺一个开车的，上有老下有小，他敢不听吗？这，算不算‘胁迫？”
    nbsp钱伟彻底说不出话了。
    nbsp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逻辑和口才，在这个女人面前，就像纸糊的窗户，一捅就破。
    nbsp她没有一句假话。
    nbsp可这些真话组合在一起，却指向了一个比谎言更可怕的结果。
    nbsp一直没吭声的刘科长，这时背着手，慢悠悠地走过来，在他那副厚厚的镜片后面，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nbsp他走到钱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nbsp“小伙子，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
    nbsp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从生了锈的铁皮里发出来的。
    nbsp“总觉得，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后来见的多了，才明白，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灰的。”
    nbsp他指了指地上像烂泥一样的高建民。
    nbsp“对付这种人，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讲法律。你跟他讲法律，他跟你讲关系。”
    nbsp“你只有用一个他听得懂的法子，把他一棍子打死，让他再也爬不起来，这事，才算完。”
    nbsp刘科长的话，像一把锤子，一下下地敲在钱伟的心上。
    nbsp他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nbsp给他偷偷递话的那个厂里职工，早就跟他说过高建民在厂里是怎么一手遮天，怎么排挤刘科长这种老技术员的。
    nbsp可懂，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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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利诱，心虚[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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