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谁戴着面具[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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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口微微挑着顶入一个尖，其下原本已经结痂淡化的疤再次破开，基于血痂之上碾出了一个新的伤口。
    nbsp秋玹微微侧过头，感受到温热血液一点一点从脖颈创口处流出。而下一秒伴着一声铮响，血刺落地，随之是胖子软倒下去的尸体。
    nbsp秋玹捂着单边侧颈，垂眼看着胖子那双瞪大着的眼眶。门外一直在哐哐砸门的警察终于破门而入，一进门，在场的所有人便被厕所里这一幕所惊异不已。
    nbsp“把手举起来！”
    nbsp一名便衣将枪口对着半坐在地上的秋玹，后者置若罔闻，只是不断转着脖子意图在厕所里找什么东西。
    nbsp围聚着的警察又厉声喝了一句，咔哒一声，保险上膛的声音听在她耳朵里异常清晰而熟悉。秋玹转动着目光，缓缓凝固在了那个持枪的便衣身上。他双手举枪的动作给人的感觉十分熟悉，就像是当初在那间圣迦南疯人院里，雅扣动扳机时的样子。
    nbsp他身上有雅的影子，但他终究不是雅。
    nbsp就如同在此前此后的不间断的旅途中，秋玹重复着不断与那些熟悉或不甚相熟的人道别与远去。她与他们互相依傍，却始终不在一起。
    nbsp故而她只能孤独地行走，而伴着无尽黑暗，她将在终极之点遇见深渊。
    nbsp——也或许不能，谁知道呢？
    nbsp从未有人规定深渊会属于某一个人。正如同她自以为拥抱黑暗，实则她与黑暗之间的距离始终泾渭分明。
    nbsp她在九下深渊之底踽踽独行，四周如影随形的阴影恐惧黏腻如附骨之疽。她仗着拥有那片所有黑暗恐惧的源头所以无所畏惧，而一旦恐惧散尽，原本作为依仗的情感转而变成了最冰冷刻骨的梦魇，到那时候，她又该怎么行走下去？
    nbsp秋玹想，自己不应该在这种时刻想这些东西的。
    nbsp她以往从来不会去钻牛角尖地想这些，并不是因为她不在乎了，正是情感过于波动，所以才不敢去细想。
    nbsp“……”
    nbsp她手腕支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厕所冰凉的地板上胖子的血蜿蜒成了一条小溪，周围黑洞洞的枪口依然警惕对准，秋玹抬手按了按昏沉炸裂的头，恍惚间竟感觉到无数世界时空交汇的线轴开始重叠起来。
    nbsp“二次警告，二次警告……”
    nbsp面前持枪的便衣依然在厉声呵斥着什么，秋玹思绪在无数重叠交汇的破碎画面中沉沦。碎片粉末不断重组排列，最终化成一双巨大的眼，隐没在宇宙万物的尽头，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时间空间里的一幕幕场面。
    nbsp它不曾拥有传统意义上的任何情绪，但本质上来说，万物情感波动的来源起源，又皆是交汇于此。
    nbsp“……谁戴着面具了？”
    nbsp秋玹突然半阖着眼皮沙哑开口，一瞬间的动静竟引来一阵枪响。站在她面前的便衣在怔愣过后怒声道是谁开的枪，一名实习警员吞咽了口口水，垂头低声承认错误。
    nbsp那一枪没有打准位置，擦着秋玹左手臂过去了，在其上留下一道血口。
    nbsp受伤的人仿佛失去感官，目光紧紧盯在围聚在门前的人群身上，又是开口问了一句，声线都开始有点声嘶力竭的破音。“谁戴着面具？谁在看？！”
    nbsp人群面面相觑，秋玹突然抬手拨开几个堵在门口看热闹的住户，在身后警员的连声警告中冲了出去。
    nbsp在簇拥人群之后，仰躺在担架上休息着的男人不知何时直直站立起来。他面上戴着一枚造型诡异的面具，苍蝇的两只网格状复眼不带任何情绪地盯着她，又或许不在看她，而是在看围聚在门口的芸芸众生。
    nbsp乃至秋玹自己，都是这众生中的一员。
    nbsp她猛地顿下脚步，神情像是知道了些什么。身后的警察冲过来，反锢着双手将秋玹压至一旁，她丝毫不曾挣扎任由他们动作，抬起的眼睛始终直勾勾地盯着苍蝇面具的方向。
    nbsp一只手掌抬起，自下而上地将面具掀开。
    nbsp“……”
    nbsp秋玹摇头苦笑两声，认命似的闭上眼睛。
    nbsp……
    nbsp她睁开眼睛。
    nbsp花了一点时间将昨天晚上堆积在脑子里的思路理清，今天本应该是工作日，根据角色身份来看她应该去上学的。但是由于目前来说她仍处于嫌疑人的怀疑中，所以暂时不清楚上面的态度。
    nbsp她从床上下来，假装若无其事地穿过了一片被监视探头笼罩的地界。昨天有人在卫生间也装了摄像头，但还是留出了一小部分隐私空间的。仔细观察一下，会发现在洗手台临近马桶的下半部分，是摄像头所拍不到的地方。
    nbsp她放水刷牙，手肘似是不小心地撞到了牙膏。于是顺理成章地蹲下来，去查看几分钟之前，通讯器上有人发过来的一条新消息。
    nbsp上面只有一句话。
    nbsp——小心，不要被乌鸦发现。
    nbsp她默不作声地将这则信息记在心里，反手删除了通讯面板上的所有记录。手指勾着捡起牙膏，她站起身继续洗漱，突然看着镜子中的人怔愣片刻，半晌之后，镜子中的人歪了歪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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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她向侧面弯着脖子打量镜子中的皮肤，其余地方都是正常光整的，唯有那一片，像是被人恶意报复那般用刀尖刺下了好像无法愈合的伤口。
    nbsp伤口的形状很特殊，至少目前来看，没有什么正常的武器是能够造成这样的伤口的。
    nbsp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半结着血痂的地方，被痛得打了个哆嗦，于是不敢再乱动，规规矩矩地洗漱完毕，抬脚往卫生间外走去。
    nbsp不知道为什么，这间房间里到处都是监控探头。
    nbsp有明面上连掩饰都懒得掩饰的，更多的则是针孔摄像藏在各种想得到或想不到意外角落的。她不由自主地竖起一片寒毛，哪怕相对来说有所心理准备，此刻也不禁被这些无处不在的监视眼睛弄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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