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分[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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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迪南的残兽拥有将他的内力转化为其他能力的功用。乍看之下只是获取异类能量的固有加成，但事实上，因为一次转化总量的一半，因此每转化一次，他的能量输出量就会加倍。他的天人境界、速度和强化级数都不比唐霖高多少，将自身能量输出提升八倍，也就相当于是唐霖的八倍。由于在当前等级长期得不到提升，分数全花在巩固成果上，他原本就拥有比唐霖充沛好几倍的能量储备，这种战法应可稳压唐霖。
    然而唐霖拥有变形和再生的能力，一般的小伤对唐霖来说只不过是体力消耗。一般来说，在战斗中受伤会影响到身体状态，而不会像电子游戏中的人物那样只有生命值下降、行动却无碍的情况发生。可对唐霖来说，只要不伤在要害处，他就不会受到行动妨碍。
    所以只求自保的结果就是，虽然他既没办法胜过斐迪南，也没办法从斐迪南的攻击圈逃走，但斐迪南一时也收拾不了他。
    对斐迪南来说，全力攻击唐霖，大概就像在一间四面封闭的房间里追打一只蟑螂。明明看得见、明明只要踩中就能杀掉……
    斐迪南的火气越来越大。
    出拳、出剑、出拳……徒劳的攻防如此循环着，似乎只过了几秒，又好像已过了数十发钟。奇妙的是，慢慢陷入焦躁的斐迪南，居然又慢慢冷静了下来。
    最后，他居然笑出声来，猛地收了手。
    唐霖并没有趁机抢攻，而是立刻后退回气。对于一个比自己强的对手，他这种做法，实在不能被批评为保守吧。
    斐迪南收敛了笑意。
    “难怪队长对我说，你和我是天造地设的好对手。原来如此……被你戏弄了一阵子，我终于明白了。”
    “明白什么？”
    唐霖警觉地问道。他实在很想跑，但在司令面前夸过大话，他不想这么早溜掉……他并不知道，接下来他就会后悔莫及。
    “你听过队长问那个问题吗？‘什么是强的问题。”
    “听过。”
    斐迪南哼了一声。
    “这个问题，是进入他化自在天的重要的一关呐。我原本认为，我心目中的强，就是‘能斩除自己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阻碍……”
    “难道不对吗？”
    “当然不对。”
    斐迪南的表情阴沉下来。
    “大大的不对。和你打过之后我才明白，我根本不想在乎什么阻碍不阻碍的……哼，从今天起，可不能再做老好人了。”
    唐霖虽然对他自称老好人感到可笑，但后背发凉的不祥预感让他笑不出来。
    “那么……你说什么是强？”
    “套用一句老话吧……”斐迪南微微矮身，将拳头拉到脸颊侧面。
    唐霖惊觉不好，正要逃走……
    斐迪南一拳已出！
    “走我的路，让你无、路、可、走！”
    唐霖瞬间陷入死地！
    斐迪南的战术没有变。
    但，唐霖已经躲不开了！
    这一拳迫发出十二道剑气，连拳头本身，是十三道攻势，分别封死唐霖周身所有方位！唐霖若要逃跑，剑气和拳势就会因应而变，最终打入唐霖体内。
    这与斐迪南刚才所做的没有不同！只是，这一次的攻势，角度之刁钻、后招之繁复，与刚才已不是一个数量级。
    最强佣兵依然是个硬碰硬的攻手！这一招堂堂皇皇，没有任何隐藏。甚至于内里的每一种变化，在不动飞矢的动态预视中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可唐霖知道，自己就是躲不开！
    无论怎么躲，只要擦上一道攻势的一点边，那道攻势就会立刻变向，直向唐霖的身体而来。如果刺入唐霖身体，它就会在唐霖反应之前猛烈炸开！在唐霖可以再生之前，一道攻势会让他无法行动一个瞬间。
    十分之一秒？二十分之一秒？只是这么短的一瞬！然而在这一个瞬间，下一道攻势就会追上他，造成更大的伤害。而最后，这种连击就会长驱直入，最后绞碎他的脑和心脏。
    户愚吕血统还不完善的唐霖，就会死得不能再死。
    这攻法与路之前所用没有不同。只是，在斐迪南－路已悟通他所要的“强”的本质之时，他的天人境界已上他化自在天的台阶。这一招的力量未变，威力却上升了数量级，已不是唐霖能应付的了！
    唐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冰冻着一般。全身冷彻。他已悟到，现在的自己是不可能破这一招的！这拥有数倍于他的“力量输出”的最强佣兵，一旦拥有了与那力量相衬的操控力，他便没有任何道路可走！
    唐霖，束手无策。
    时间似乎突然变得很慢。
    看着那沙锅大的拳头在自己面前飞速地变大，唐霖只感到一阵的……不甘心！
    是的，他怕死，但他居然并不感到恐惧。他知道自己错过了逃生时机，但他居然不感到后悔。他知道斐迪南要杀他、而队长把他和斐迪南挑到一处，但他居然并不憎恨。
    逼近他化自在天境界的“天人境界”被死亡的威胁压缩，使得无谓的感情全部排挤出去。充盈他内心的，只是无边无际的“不甘心”而已。而那，赫然就是唐霖内心深处、他自己尚未厘清的“真实想法”。
    他对于这个“束手无策的自己”，感到不甘心！
    就在十三道攻势将要轰上唐霖身体的时候，唐霖心中，突然轰然巨变，好像封闭的蛋壳突然碎裂，令雏鸟见到天日。
    之所以不甘心，就是因为不够强大。
    那么，所谓的强……
    就是能够摆脱这“束手无策”的能力！
    唐霖笑了。在剑气和拳风开始撕碎他的头发与衣衬的时候笑了。因为，他已领悟到，他想要的“强”是个什么样子！
    “原来，队长不是只为他考虑，，我和他真的是天造地设的对手……”
    唐霖顺着斐迪南的拳风向后飘去，正正撞上由背后刺来的那一道剑气。
    然后，十三重攻击，几乎同时引爆。
    “不可能……”
    在场的士兵们完全呆了。
    这两个人无论哪个，看起来都比一辆战车更可怕。他们都是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怎么可能相信这种超自然的战斗发生在自己面前？
    就连玄孙和黄李也呆掉了。他们没有想到，第四圆区最强战士斐迪南－路，居然就在他们的面前战场升级！原本想着补刀抢一血，然而目睹这场战斗，他们连迈出一步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斐迪南自己却是最惊讶的一个。
    初上他化自在天境界，虽然只是打出一圈，却已耗尽他的心力。他维持着出拳的姿势站在原地，猛烈的喘息吹散爆起的烟尘。
    这时候，如果四面的士兵一齐开枪的话，他不死也会掉层皮吧！但他完全顾虑不到这个，全副精神都用在催逼自己的身体：
    “动啊……动起来……快点动起来啊！”
    若是就这么站在原地……
    不就没办法干掉那只蟑螂了吗！
    斐迪南－路，在刚才一招完全使尽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唐霖还没死。
    他登上他化自在天之后，使出几乎全力打出的，能够将唐霖的变形和再生优势完全抵消的一记猛攻……
    被唐霖化解了。
    烟尘飞散。不知哪里来的风，将笼罩两人身边的、剑气卷起的烟尘全部吹散了。
    唐霖站在原地，衣衫和身体全都破烂，飙血不止，但他毕竟还站着，面露笑容。
    “为什么？”
    斐迪南咬牙切齿地问。
    “我所追求的强呢……”
    唐霖用柔和得与战场不符，甚至让人有点恶心的语调解释道；
    “就是永远都有路可走。”
    斐迪南先是一愣，然后大笑起来。
    原来两人所追求的，居然如此针锋相对！而队长早已看穿了这些。
    唐霖不再会斐迪南，自顾自地活动着手腕和身体。
    在豁然开朗的瞬间，他突然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利落。妖力在体内的流动，身体的自然微颤，这些细节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而斐迪南的剑路，也变得不那么无可奈何了。
    主动撞上其中的一路攻势，让十三道攻势的时间错开，然后，他在体表、体外、体内，瞬间生出无数支小小飞针和刀轮。每一支，都针对着斐迪南攻势的一种变化，将它引开、撞偏。就在短短一瞬间里，他的身体内外，仿佛有两支军队刚刚交锋过一次。而结果就是，唐霖伤亡巨大，可斐迪南的攻击，究竟在前线跑偏，没有杀入唐霖的本阵大营。
    斐迪南的大笑转为冷笑。
    “不要以为……你的这一招，还能玩第二次。”
    “的确，你的能量丰厚程度是我的几倍，刚才的攻击你还能发出许多次，而我只能再抵挡一两次吧。”
    唐霖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过，上次美国人满不在乎的跑来东亚的时候，中国人刚刚创造一个短语。
    “——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不知什么时候，风已经变大了，还伴有干辣的热度和低沉的轰鸣声。
    唐霖打了个响指。
    从操场附近的建筑物后面，十二架造型怪异的金属机械浮了起来。
    它们看起来像是短粗的火箭，但又有棱有角。不知是不是因为还没完成，表面的金属外壳好像并不完整，露出里面粗壮复杂的机械结构，有一种军事迷会瞬间晕倒的壮丽美感。它们喷发着火焰，摇摇摆摆地悬在空中，尖端从几个方向指向斐迪南。
    斐迪南睁大了眼睛。
    “不可能……只有一个月！”
    “你当然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献礼工程吧？”
    斐迪南轻轻咬牙，将手在身侧的某个位置一按。
    十二架机械同时开火。但是，斐迪南在那之前就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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