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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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门内跑出来的是十个年轻女人。十人分成两队，站在门的两侧，齐齐向唐霖单膝跪下。要是放在古代，这就是大臣们欢迎皇帝亲征归来的大礼了。
    她们的样子多半不是很好看——在这种地方住得久了，就算原本好看的也憔悴下去看不得了。但她们还是精心化妆，不止有诚意，而且效果也十分明显。身上的衣服也各自不同，有的是细吊带秀出香肩，有的以低后领露出后颈到后背的雪白肌肤，有的则格外显露出柔软纤细的小腰儿，极力将各自身材的得意处展露出来。
    “这……是怎么？”
    珍妮弗有些吓到了。
    唐霖动了动嘴，珍妮弗就听到有个声音耳语边在耳朵内响起：“你知不知道有个叫赤川次郎的日本作家……”
    话没说完，一阵较为稳重的脚步声就打断了唐霖。这次走出来的是一个样貌粗犷但不粗鲁的高大男子，带领着男男女女各十几人，一眼就可看出是各色的轮回玩家。这高大男子走到唐霖面前，与他保持着五步的距离，就像刻意表示没有敌意一样慢慢展开双手，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远来的客人，欢迎你们。请成为我们新的‘王。”
    “我拒绝。”
    “……不要这么说，先进来休息一下嘛。”
    那男人在说话前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停顿，然后笑容更甚。他恭下身，用夸张的动作邀请唐霖进去。跟在他身后的男男女女们也一起把身子弯下去，动作整齐划一得让人觉得诡异。
    “也好。那么，上门的礼物。”
    唐霖随意地答应了，将一直提在手里的几只蜡像化b丢给那个男人，在扔出去之前将里面的蜡撤了回来。完整的b蜡像瞬间变成了软塌塌的保鲜肉。那男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挥一挥手，跟来的人们就将这些肉抬了下去。男人又做了个夸张的“请”的动作，和唐霖并肩向堡垒内走去。珍妮弗落后一步跟在后面，而其他人则稀稀落落地跟在后面。
    唐霖从眼角确认了一下身后的态势，心头也不禁觉得微微有些寒意。除了这个热情地陪在他身边的男人之外，其他人虽然也都陪着笑，但感觉不出任何情绪和意图，只是沉默地走在后面。
    看起来就像是一整只庞大单纯的动物。
    他又看了看珍妮弗。血精灵女法师始终保持着戒备，但其他人理都不理她，结果她一个人充满杀气的样子显得有些蠢。可是她并不因为觉得自己看起来很蠢就放松戒备，这让唐霖也觉得有些佩服。
    无论如何，这些人都不是可以放心与之相处的对像。毕竟，在这个正在灭亡的世界里生存着，人的心理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异都是未可知的。
    唐霖没有漏过男人说话中的那个停顿。在那一瞬间的停顿里，男人脸上闪过的是一股刻毒的憎恨。唐霖本不是敏锐的人，但拥有了月之红瞳之后对他人的情绪感受变得十分敏感，因此虽然那男人及时控制住自己外流的情绪，他却依然把握住了。
    那种强烈的憎恨根本不像指向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的。
    诚然，轮回玩家初次见面时往往喊打喊杀，敌意甚浓。可那只不过是态势，玩家之间大多没什么私仇。而那男人并非这种敌意，而是纯正的憎恨。
    末世故事里也经常描写，由于物资紧缺，住在聚落里的人不会把过往客人视为客人，而往往以猎物视之。但那只是种堕落了的自然法则，也不该充斥着这么浓重的恨意。
    这让唐霖有点迷惑，但，他最初的猜想，反而因为这股憎恨而有点被证实了。
    两人通过了一片简单粗糙的守城器械，又看到了一排墙壁。这个堡垒有点像“圆环套圆环”的形状，只不过第二圈全是住宅，门全开在里面，只有一扇大门可以通行。
    然而再进了这一层，眼里又是不同的景像。
    外面两环虽然简陋，但十分规整，而最里面的这片圆形空间却变得像是不可知的空间一样。各种东西胡乱放置，分不出哪里是杂物堆、哪里是房子。没有发出腐臭的味道，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人根本没有那么多生活垃圾可以产出的缘故。
    “请问，你们建设到这一步的时候，是负责人生活发生了什么问题吗？”
    唐霖半开玩笑地问。他环顾一下，四周唯一看得到比较整洁的东西是一台净水机。男人生硬地笑笑：“这是最初的基地，所以难免脏乱了一点，你也看到了，我们在发展过程中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可你们还住在这里？很脏耶，不会生病吗？”珍妮弗从女性观感提出问题。男人哼了一声：“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生病的危险了。”
    “为什么？”
    “……嗯，毕竟是末世嘛。”男人含混地解释道，然后指着乱糟糟的建筑堆中一处格外高大的地方：
    “那里是我的住处，也是召待贵客的场所，请进来一叙。”
    “等等，别急。”唐霖拦住了他，“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名字啊……真伤脑筋，我已经忘掉了。”男人装腔作势地说，“这样吧，你们叫我‘七先生就好。这里的大家也这样叫我的。”
    “七先生啊……”唐霖重复道，似乎是在针对这个名字进行思考的样子。实际上，他想的是别的事情。
    这个男人的作派一直很夸张，有一种在演戏的感觉。再加上刚才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狠毒，唐霖觉得很难信任他什么
    不过，唐霖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什么实力，所以明知他有陷阱，也打算假装毫不在意地跳进去。
    他和珍妮弗跟着七先生来到了那座最高的建筑物内部。这建筑物外表看来是用无数乱七八糟的废料拼合成而，没想到内部还颇像样子。虽然也只有一张大桌子、一圈椅子和少数几件家俱，但是在已在这末日世界徘徊了好几天的唐霖眼里，就像荒野中人类文明的光芒一样。
    “你这里还挺像样子嘛。”唐霖说。
    七先生得意地笑笑，举起手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就像电视剧里看到的宫女一样，刚才出来列队下跪迎接的女人们这时又列队鱼贯而入。其中三人拉开三张椅子，然后温柔地搀着三人坐下，轻柔地给他们揉捏肩膀。
    “等，等一下？”珍妮弗在仆从系统的强制力作用下抗拒起来。唐霖看了她一眼，说：
    “这次就这样吧，你也是客人嘛。”
    “是，少爷。”珍妮弗喘了口气，安心坐下。七先生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但那些姑娘们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对这一切似乎完全没有兴趣。
    七先生又拍了拍手，刚才下去的那些人们又再上来，恭敬地跪在桌前。他们将头压得比桌面还低，双手捧上带圆盖的银盘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连一点碰撞声都不发出，就像久经训练的奴仆一般。
    珍妮弗偷偷看了一眼唐霖，见他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喜欢这种派头的意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送肉来的人又无声地下去了。接着前来的是两个之前没有出现的女人，她们小心地捧着看起来已经有年头的圆形玻璃瓶，里面半满的琥珀色液体随着她们的脚步带起轻微的波纹。她们同样跪在桌前，小心翼翼地将瓶子呈上来。
    七先生笑道：“怎么样，在这个末世还能保存真正的‘酒，也只有这里能够做到了。要不要玩个女体酒壶什么的？”
    “酒壶我有兴趣，女体就算了。”唐霖淡笑着。七先生呵呵一笑，说：“都随你。”说着打了个响指，两个姑娘把酒放在桌上，又从怀中取出温热的杯子，小心地放下，将酒液倒进去。与这末世气氛极为不衬的浓重酒香刺激着大家的鼻粘膜。
    “来点歌舞助兴！”七先生喊道。唐霖他们见过的姑娘之中，长得比较漂亮的几个来到餐桌前扭动起腰肢。虽然谈不上是舞蹈，不过轮回玩家的灵活性和节奏感远比普通人类来得强，只要抱着跳舞的念头，就算只是随意活动，看起来也相当赏心悦目。
    旁边传来悠扬的伴奏乐。那不是任何录放设备发出的，而是音调哼唱的合奏。不知什么时候，四面的墙上有几个门打开了，露出里面第二层格子门，每个格子门后面都站着若干看不清面貌的人，用自己的鼻子和嘴当作乐器来奏响合弦。
    七先生举起酒杯：“敬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
    出奇的豪侈。不过，背后的实质不过就是物质极端缺乏而已。唐霖有些无趣的跟着举起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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