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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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样一位显然得“唐琳”另眼看待的男人，唐霖自然也万般小心。虽然他很厉害，但……
    等等。
    唐霖醒醒神：为什么他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很厉害？.
    与唐霖心里的想法无关，陈为笑着点了两杯可乐过来，一杯给唐霖，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但并不喝，开口问道：“其实，那本书是你写的吧？”
    唐霖想了想，决定说实话：“老实说，从技术角度是我写的。不过，我只是个不署名的枪手，大纲人设全是人家给的，你要有什么事，该去找那个写大纲的人。”
    陈为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你也看出来了，这里面有点内情。”
    唐霖点点头，不接茬。
    他不管有什么内情，至少他不想卷进这些怪事里面去。其实只要看这些人表现就能猜到一二，那本书里写到的小团体是真实存在的，就是眼下找上来的这些人，他们被“唐琳”写进书里，觉得很不爽，但不知为什么没有去找出书的正主儿，反而找上他这个枪手。
    唐霖向陈为打听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陈为也不隐瞒：
    “我在出版圈子里有一些朋友，虽然是工作认识的，但是多少有点交情……”
    唐霖点点头。他作枪手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之所以别人不知道，只不过是没有被知道的价值罢了。有人要打听，当然不难。
    他在意的是这件事的内幕。可是，陈为也没有打算告诉他，在知道了唐霖只是普通的代笔之后，他的好奇心似乎也满足了，慢条斯里地说：
    “这个唐琳……我是说，署名作者，是我们几个小时候的朋友，她把大家的名字写到书里，还都写死了，大家心里不痛快也是正常的。”
    这并没有解释为什么三个人都跑到他这个枪手这里来的问题，但唐霖也不想去深究，毕竟正常的过日子比较要紧。
    “该不会是这书里写的‘小时候的往事是真的吧。”唐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但自己内心却觉得很可能真是如此。当年中介送来委托时，对人名和过去的内幕设定非常坚持，唐霖因此也有想法。
    陈为却只是笑笑：“你觉得呢？”
    唐霖当然不好在追问下去。
    送走了陈为，唐霖跑到附近的小书店里去看了看。
    原本，他对自己写的这本书的兴趣，仅止于每千字八十元的稿费。在正经的小说家看来，这是个不值得动笔的价格，但就廉价小说代笔而言，又高得让人不敢置信。唐霖自从确认了这笔钱打进银行卡，就再也没有想过这本书的事。
    而现在，他也不知道为何，就想看看这本书在书店里的样子。
    进了书店，唐霖的眼光扫过各种广告、召贴、宣传词：
    “《太极轰天》电影化进程再跳票，原作者白北五被曝拖稿不交”
    “《捉鬼实习生》首印销售一空，推理女王可蕊首涉灵异题材惹争议”
    “八哭山人x酷迷客工作室联袂推出，《血咒少女与魔法理论科学》典藏版即日发售”
    ……凡此种种，直到他看到了自己关心的条目：
    “新锐女作家唐琳神秘消失，《十二星座离奇事件》带来谜中谜”
    唐霖皱了皱眉。
    读者当然不会担心唐琳神秘消失，在他们看来，既然书真的出了，就证明消失什么的只是炒作罢了。事实上，在这个时代，名人一出什么新闻，旁观者第一反应永远是“炒作”。
    只有唐霖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因为出了的这本书不是唐琳本人写的。唐霖找了找唐琳之前写的几本书，大部分都是吟风弄月的文艺之作，也难怪对于十二星座一书，资讯杂志采用了“谜中谜”这样的描写。
    唐霖看了一阵，想了想，没有下定买书的决心，便转身走了回去。
    在书店和唐霖住处之间，有一处过街天桥，是一段长约三公里的全封闭公路当中唯一的过街通道。可想而之，这条交通要道已经被小摊小贩们堵得几乎只容一人通行。每当走到这里的时候，平时谴责城管、同情小贩的人，百分之八十立场会暂时颠倒一下。
    唐霖走上天桥的时候，突然有个一条腿残疾的少年乞丐凑了上来。
    “大爷可怜可怜吧！”
    ——这句话是唐霖脑补的，实际上那少年口音很重，唐霖也没听懂他说了什么，但想来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唐霖也不是不同情他，但他自己尚且只是个脑力劳动的民工，就不情愿随便施舍什么好心。他微微一顿，立刻换了方向，想要从旁边绕过去。
    那少年乞丐今天却特别积极，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眼看着如果唐霖不给点什么，他就要上来抱腿。唐霖也有些心烦，本来人就多的地方，再被这么一纠缠，就连宅男也想暴走。他原打算硬挤过去，突然又停了下来。
    唐霖直觉地感到有一道视线向自己视来。他稍微偏过头，便找到了视线的来源。
    附近超市门口不起眼的男人，似乎正在边抽烟边隔着橱窗看超市里的展品。大概就是控制那个乞丐的人吧。
    唐霖突然失去了力气。他把手伸进口袋，先确认了下自己的东西还在不在，然后摸出一把硬币中最大的一个，丢到乞丐手上。
    回到住处，在床上半躺半坐，唐霖心里感到一阵不快。
    被控制着要钱上供的乞丐，被雇佣着用头脑和手指做苦力的制图员。唐霖不禁在想，如果从某个更高层次、更高次元的眼光看下来，这两者究竟有什么区别呢？唯一的不同大概就在于，制图员的苦力没办法直接换算成钱……可能还不如直接要钱来得有价值吧。
    可是，那样的眼光，又会怎么看待控制乞丐的头目和管理外包制图员？还有管理这些人的“上面的人”？
    那样的目光……不，那样的次元，真的存在吗？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越是认真思考人生，越是变成犬儒主义者……”唐霖喃喃地说。
    他心头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唐霖想起自己的中学时代。这种奇怪的感觉，大体上，中学时代的人都拥有过。那是一种混合了愿望和绝望的迫切感。大家都在想办法将这种感觉排解出去。有些人努力学习，有些人发挥特长，有些人特立独行，有些人骑着偷来的机车去砸学校的玻璃。
    当排解手段比较扰民的时候，传统上称之为叛逆期，时髦的语言则称之为中二病。
    唐霖当时什么都没做过。也许，这就是这感觉一直留到今天的原因。
    这种想法让唐霖觉得非常无趣，于是他扔下工作，直接睡了。
    根本没想一想自己何时具有了能够洞察他人窥视的超强直觉。
    这一觉他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毕竟，早上不起床是自由业者的特权，他并不想把这特权给浪费了。中午干了点活，他下午罕见地又想出门了。
    无论如何，他想找到给他介绍《十二星座》工作的中介，向他问问情况。究竟“唐琳”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枪手？是单纯的不会写，还是不想写？而这些被卷进去的老朋友们又是怎么回事？这件事里有什么样的阴谋？他都想问明白。
    无论如何，如果没有危险最好，如果会有危险的话，就可以早点躲开。唐霖可不觉得“什么都不知道”是不被卷进去的最好方法，因为他已经卷进去了。
    稍微磨蹭了下，唐霖已下定决心打的过去。出了小区门，远远看见一辆出租车停着，是一辆作为出租车很少见的红色涂装的桑塔纳，司机正在和上一个客人交接款项。唐霖放缓了步子，故意不做出要拦车的样子，等着它自己开走。
    那辆车……唐霖说不上原因，但就是觉得有些微的担忧，不想坐上去。
    等那辆红色桑塔纳开过去，很快后面又来了一辆正常的黄色出租车。唐霖招了招手，车停下来，唐霖拉开门坐进去，这才发现司机有点有熟。
    居然是赵聘。
    还没说要去哪，就想是防止唐霖逃下车似的，出租车飞快地起步、以五十公里的时速疾驰起来。
    唐霖犹豫了一下：“我猜你不打算听我说要去哪？”
    赵聘咧了咧嘴：“文化宫。”
    唐霖说：“呃，但是……”
    “闭嘴。”
    “……”
    于是唐霖乖乖闭嘴。在车里和司机起冲突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车开出去不久，毫无意外地遇到堵车，速度慢了下来。唐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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