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边关谍影（上）[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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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历七年冬，兴庆府的城墙在朔风中泛着青灰色的冷光。陆鸿渐裹紧驼毛毡毯，混在西夏商队的杂役中穿过城门。他右手指节上的冻疮已经溃烂，却仍死死攥着那枚从都江堰带来的铜钱——钱孔里塞着用碱草灰写就的密信，字迹需用岭南特产的益智子汁液方能显现。
    nbsp驼铃叮当，商队缓缓驶入兴庆府西市。陆鸿渐低垂着头，目光却扫过街边每一处细节。这里的建筑形制竟与汴京西角楼大街有七分相似，连酒旗上34;醉仙楼34;三个字都是模仿米芾笔意。更诡异的是，当商队经过一处正在上梁的新宅时，他分明看见工匠们使用的竟是《营造法式》中记载的34;檐椽出际34;之法。
    nbsp34;宋人工匠？34;他佯装整理鞍鞯，凑近那群正在歇息的匠人。
    nbsp34;莫多话！34;领队的老驼夫突然拽住他衣袖，枯瘦的手指在他掌心快速划了三个字：文思院。
    nbsp暮鼓响起时，陆鸿渐借口腹泻脱离了商队。他沿着宫墙阴影潜行，在第三处泄水涵洞前找到了墨娘子留下的标记——半片被碱草灰染蓝的桑皮纸，纸上针孔组成的图案正是《璇玑录》中的昴宿星图。顺着星图指引，他摸到了文思院后墙的排水沟。
    nbsp沟壁上的青砖竟全刻着汉字。
    nbsp陆鸿渐的指尖抚过那些凹凸的刻痕，突然僵住。这哪里是什么排水沟？分明是缩小复刻的汴京贡院外墙！每块砖上都阴刻着历年科举试题，最新添加的赫然是庆历七年江南乡试的《春秋》义题。砖缝里渗出暗红色液体，带着熟悉的铁锈味——是掺了砒霜的碱草灰溶液。
    nbsp子时梆子响过第七声，他翻进了内院。
    nbsp月光下矗立的建筑让陆鸿渐险些叫出声来。那是一座精确复制的汴京贡院明远楼，连檐角悬挂的青铜惊鸟铃都与记忆中的分毫不差。更可怕的是楼前空地上整齐排列的号舍，每个不过五尺见方，门楣上却都钉着块小木牌——上面用西夏文和汉字双语标注34;天字叁佰贰拾柒号34;之类的字样。
    nbsp号舍里传出此起彼伏的诵经声。
    nbsp陆鸿渐贴着墙根挪到最近的一间，从窗缝窥见个戴镂头穿襕衫的西夏少年，正对着油灯背诵《孟子·告子》。少年面前的矮几上摆着方洮河石砚，砚池里凝着发黑的血痂——那分明是岭南鬼贡院34;滴血验卷34;用的血砚！
    nbsp34;戌时测验！34;
    nbsp突如其来的汉话喝令吓得陆鸿渐一颤。只见个穿宋式圆领袍的官员提着灯笼走来，胸前补子上绣的却是西夏官制的34;飞马蹙金34;纹。官员挨个号舍分发试卷，陆鸿渐清楚看见最上面一张印着34;庆历八年礼部试预测题34;的字样。
    nbsp当灯笼光掠过墙角，陆鸿渐突然发现地上散落着许多细小的银针。每根针尾都拴着冰蓝色丝带，与都江堰铁板铭文中记载的标记完全一致。他趁官员转身时迅速拾起一根，针尖上残留的暗褐色物质散发着曼陀罗与古柯叶混合的甜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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