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满载而归[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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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锐利和坚定，登上了返回那座熟悉城市的动车。
    nbsp窗外景色飞逝，从巫山的奇峰峻岭逐渐变为熟悉的平原丘陵。当动车缓缓驶入那座熟悉的、带着工业气息和市井喧嚣的庞大车站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家”的感觉涌上心头。
    nbsp走出车站，混杂着汽车尾气和路边小吃摊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没有神佛的威压，没有血腥的战场，只有熟悉的、属于凡尘的嘈杂和烟火气。
    nbsp拦下两辆出租车，报出那个熟悉的地址。
    nbsp当车子最终停在那条略显陈旧的街道口，看着那扇熟悉的、挂着“暂停营业”牌子的玻璃门时，苏雅轻轻靠在我肩头，疲惫地舒了口气。
    nbsp齐天挠了挠耳朵，看着街角飘来的螺蛳粉味道，眼睛发亮：“到家了！老板，俺老孙要吃加双份臭笋的螺蛳粉！”
    nbsp黑疫使则冷冷地瞥了一眼城市上空灰蒙蒙的天空，哼了一声：“浊世…不过，暂时，还算清净。”
    nbsp推开玻璃门，熟悉的、混合着旧书和淡淡消毒水味道的气息涌入鼻腔。
    nbsp回来了。
    nbsp“呼…总算回来了。”苏雅靠在我身边，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脸上带着长途奔波和伤势未愈的疲惫，却也有一丝回到安全港湾的安心。
    nbsp“到家了到家了！”齐天把定海针杆往墙角一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身上依旧有些凌乱，但精神头明显好了不少，他抽了抽鼻子，眼睛发亮地望向门外，“安如！俺老孙闻到味儿了！今天必须整点好的！打生打死这么久，嘴里快淡出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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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黑疫使没说话，只是默默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街道车水马龙的景象，灰白色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但那紧绷的、属于战斗状态的气息也悄然收敛了几分。他轻轻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齐天的提议。
    nbsp装逼犯，这是我给他下的结论。
    nbsp“九哥，”我看向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陈九，“今天别忙了，留下一起。”
    nbsp陈九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老板发话，自然没问题。我去安排下善后，马上回来。”他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街口。
    nbsp“走，苏雅，买菜去！”我拉起苏雅的手，无视齐天在后面嚷嚷着“多买肉！多买肉！”的声音，走出了店门。
    nbsp菜市场喧嚣的人声、混杂着各种食材的气味扑面而来，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嘈杂，此刻竟有种奇异的抚慰力量。我们穿梭在摊位间，挑选着最新鲜的鱼虾，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翠绿的时蔬，红彤彤的辣椒…苏雅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属于生活本身的笑容，认真地跟摊主讨价还价，仿佛刚才经历的那场神魔大战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
    nbsp大包小包地拎回来，厨房很快热闹起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油锅滋啦作响，食材下锅的香气…我和苏雅配合默契，一个掌勺，一个打下手。齐天几次想溜进来偷嘴，都被苏雅用锅铲“温柔”地赶了出去。黑疫使则依旧站在窗边，像一尊灰白色的雕塑，只是偶尔飘来的浓郁香气，让他那冰冷的面容似乎也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nbsp傍晚时分，丰盛的菜肴摆满了小小的折叠餐桌。油焖大虾红亮诱人，红烧肉颤巍巍地泛着油光，清蒸鲈鱼鲜香四溢，爆炒时蔬翠绿欲滴，还有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番茄牛腩汤。陈九也掐着点回来了，手里还拎了两瓶高度白酒。
    nbsp众人围坐，杯盘交错。昏黄的灯光下，食物的香气和大战后幸存下来的松弛感交织在一起。
    nbsp我给每个人的粗瓷碗里都倒满了清澈透明的白酒，酒液晃荡，映着灯光。我端起自己那碗，站起身。
    nbsp气氛安静下来，连齐天都停下了筷子，黑疫使也微微侧目。
    nbsp我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浴血奋战、伤痕累累的齐天；枯寂本源消耗巨大、气息萎靡却眼神平静的黑疫使；脸色苍白却带着温柔笑意的苏雅；以及沉稳干练、默默支撑着后勤与情报的陈九。
    nbsp“咳…”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庄重有力，“诸位！”
    nbsp“首先，让我们为巫山一役，大获全胜，干一杯！”我举起碗，“净尘使伏诛，天兵尽灭，天庭西天铩羽而归！这是我们掀天同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正面战场，击溃了所谓‘正神的力量！意义重大！战果辉煌！”
    nbsp我顿了顿，努力让语气充满感情：“其次，我要感谢各位！感谢猴哥的勇猛无敌，冲锋陷阵，以一身是血拖住了天兵主力！感谢大师的枯寂本源，关键时刻力挽狂澜，亲手终结了我们的死敌！感谢苏雅的符箓支援，攻防一体，不可或缺！更感谢九哥，还有整个暗河组织的兄弟们！没有你们的情报、后勤、善后，我们就是无根之萍！是你们，支撑着我们走到今天！”
    nbsp我越说越激动，感觉自己像在开表彰大会：“最后！畅想未来！今日我们能屠灭净尘使，他日，我们就能掀翻凌霄宝殿，踏碎灵山佛国！将那些高高在上、视我等如蝼蚁的神佛，统统拉下神坛！为我们死去的亲人兄弟！为所有被他们玩弄命运的生灵！讨还血债！重建一个……”
    nbsp我正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横飞，试图描绘一幅宏伟蓝图时——
    nbsp“噗嗤…”苏雅第一个没忍住，掩着嘴笑出了声，肩膀一抖一抖的。
    nbsp齐天更是直接翻了个大白眼，用筷子敲着碗边，一脸嫌弃：“小子！你这说的都是啥玩意儿？跟俺老孙以前在花果山听那些老倌儿念经似的！酸！忒酸！还‘诸位…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人话！”
    nbsp黑疫使冷哼一声，眼皮都没抬：“聒噪。本座只想清静吃饭。”
    nbsp陈九脸上也憋着笑，他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端起酒碗，没跟我碰，反而笑眯眯地看着我，用一种拉家常的语气道：“老板，您这官腔打得是越来越溜了。不过，您说得这么慷慨激昂，豪情万丈…那啥，您看您欠我的那二十万首付钱…啥时候能还上啊？这都一个月左右了，利息…咱是不是也得算算了？”
    nbsp“呃……”我酝酿了半天的情绪、豪情、官腔，瞬间被陈九这轻飘飘一句话给戳得烟消云散，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整个人都蔫了半截，举着酒碗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火辣辣的。
    nbsp“九哥！”苏雅嗔怪地看了陈九一眼，赶紧打圆场，脸上还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安如他…我们会尽快凑够的！您放心！”
    nbsp陈九哈哈一笑，摆摆手，自己先喝了一口酒，脸上带着促狭又温暖的笑意：“苏小姐，跟您开玩笑呢！老板，您也别臊。我陈九早就说过，先生留下的所有钱财，整个暗河，包括我们这些兄弟，都是您的！都是您的家底！一家人，说什么借不借，还不还的？以后可千万别提这茬了！伤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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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放下酒碗，目光真诚地看着我，也扫过其他人：“只是啊，老板，您天天把‘家人、‘兄弟挂在嘴边，让我们这些手下人把您当兄弟，那您也得真把我们当兄弟、当家人不是？不能光您说，不让我们做啊！您这刚才那通‘重要讲话，听着是提气，可太生分了，不像跟家里人说话。”
    nbsp苏雅立刻笑着接口，揶揄地看向我：“就是就是！九哥说话多有水平！句句在理！不像某些人，插着大葱想装大象，结果学了个四不像，官腔没打好，反倒把自己绕进去了，真丢人！”
    nbsp“我…”我被他们俩这一唱一和挤兑得面红耳赤，刚才那点指点江山的豪情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尴尬和…一种被家人“拆台”的温暖窘迫。看着齐天幸灾乐祸的怪笑，黑疫使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讥诮，还有苏雅和陈九眼中促狭的笑意，我恼羞成怒地一跺脚，把酒碗高高举起，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nbsp“行了行了！都闭嘴！喝酒！喝酒！今天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干了！”
    nbsp“哈哈哈！这才对嘛！”齐天第一个响应，端起碗跟我的碗重重一碰，酒液都溅出来不少。
    nbsp“哼，聒噪。”黑疫使也难得地端起了碗，轻轻沾了沾唇。
    nbsp苏雅和陈九相视一笑，也笑着举起了碗。
    nbsp几只粗瓷碗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辛辣的白酒入喉，灼烧着食道，也冲散了最后一丝战场归来的戾气和那点不伦不类的官腔，只剩下满桌饭菜的香气，和一种劫后余生、家人团聚的、真实的暖意。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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